“他不行,他躺在路上跟一个流浪汉一样,那些当兵的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保准是车子直接压过去的”,雪鸳说出了她的理由。
这一下轮到我叹服了,是啊,眼下地位高于一切的越南士兵绝对驱车直走,才不会在意倒在路上的流浪汉呢。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
“只有我去,我是女人,他们会注意的”,雪鸳接着补充道。
我只能答应了,这却是是个符合逻辑的推断。魁子很着急,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一个劲的摇头否认我们的决定,但最终还是服从了。
雪鸳离开前,我特意叮嘱她不用站在路的中间,最好在路边,万一事情有变,可以赶紧跳进河里去,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火。
历史千百年来,女人的地位似乎都比不得男人,但你不得不承认,上天赋予了很多女人独特的力量。雪鸳走到河边洗漱一番,借着阳光的暖和,脱掉了全黑的装束,再把头发解散开来,随意的垂在脑后、搭在肩头。一种柔美的力量开始释放,吸引着每个人的眼球,我确信:这种力量足够把将要到来的越军引向死神的怀抱。
等待似乎并不漫长,我还沉浸在美女山水画之中,黑家伙就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凝神听去:有车子来了。
“是不是?”,远远一个拐弯处还快出现了一辆汽车,车轮卷起的灰土遮盖了半个车身,看不太真切。
“是,就是,快点,来了”,黑家伙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示意魁子检查枪和子弹,他竖了个拇指,表示一切妥当,我把枪口从草丛里伸了出去,万一计划出了意外,子弹就是最后的保障。
完全如预想的一样,车子停在了我的眼皮底下,雪鸳在车子前边两、三米的路边站着,等到车子停了下来,才扭动着腰身、不时捋着肩头的长发慢慢朝车子走去。
普通的吉普车,美国人留下的货色,尽管破旧,却很皮实耐用。没有顶盖,前面一个开车的士兵,后排坐着两个人,一个看守的士兵,另一个应该就是阿布。
不知道这家伙在一步步靠近死亡的路上突然看见雪鸳会怎么想?我来不及细细去推断,就看见雪鸳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什么情况?我可没让她上车。
开车的家伙突然就举起了双手,雪鸳的手榴弹露面了,也奏效了。我的瞄准镜轮番锁着着两个士兵的脑袋,然后让魁子下到路上去控制住人。
等到我终于可以放弃监视,背着枪走到车子附近的时候,两个士兵已经被魁子把双手都反绑了。阿布被拷在了车子座位上,雪鸳从一个士兵身上摸了钥匙正在替他开锁,魁子的枪口指着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那两个越军。
“好啊,我就赌这一次,好,雪鸳,我服!”阿布刚被解开,看着我一步步走来,大声的说着,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却似乎没有什么感激,听这话,我们好像不是从越军手里救了他,而是和他的一次较量。要不然,他怎么说服了雪鸳?
现在不是推敲的时候,事情还没有结束。
在我的指示下,阿布和一个矮粗些的士兵换了全部衣服,然后把两个士兵扔回车上,让魁子和黑家伙开始推车。我们就在那两个士兵哇哇大叫的声音中把车子推到了河滩上,然后我把火柴丢给了阿布。
他接过火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把车子烧了,你不是还想他们来找你吧?”,我冷冷的反问道。
车子终于燃起了熊熊大火,我让阿布把外边的军装丢弃在车子边上,然后示意大家撤离。等到了半山腰上,我们回头看去,那车子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整个就是一个旺盛的火堆,只是浓烟滚滚,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似乎化作了空气,在山谷间来回跌宕。很抱歉!活活烧死是太残忍,可我不能开枪留下子弹,为了我们的安全,只能让他们受苦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控制局势的是我们呢?
没有商量,阿布就跟随着我们一起往“蝎尾庄”赶,一路上,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邪恶模样,轮番夸了雪鸳和我,惹的魁子嘟囔着颇为不满。我也夸了那个黑家伙,说他很有心,很可靠。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山谷里停了下来,不能再走了,大家都很累了,那个黑家伙已经是拖着脚步在赶我们了。眼下距离现场已经有几十里地了,安全距离算是足够了。
大家开始喝水、吃干粮,各忙各的,然后渐渐就安静了下来。
“我不干了,桃花庄给你了,过些天你就去管起来”,阿布突然对雪鸳说道。
“你要不想管,那就卖掉,我帮你卖掉,你拿现钱”,阿布见雪鸳半天不曾理会,就补充道。
“不用那么多事,往后我不欠你的,你也别再烦我”,雪鸳冷冷的丢出了一句。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就欠了你的?”,阿布似乎很有逻辑。可不是吗?三番五次找人麻烦,最后还是靠人家救回一命。
“我的那些人是他杀的吧?”,阿布见雪鸳不愿接他的话茬,话锋一转,指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