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手枪,我只能略略看清他的侧脸,但已经足够分辨,他就阿布,那个丑陋的汉子。
尽管有魁子先前的警报,但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还是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原先让魁子做的准备也似乎全然无效。
我缩了回来,思绪如麻,事情紧急,偏偏我又愚钝。过了一会儿,盯着桌上的手榴弹心生一计:再来一次同归于尽的讹诈!
可问题是:我怎么接近他们?怕是我刚出房间门就会被打成蜂窝。解决他们并不难,丢两颗下去就足够了。可是雪鸳和魁子就必死无疑。复杂的情感在内心里左右蹿动,我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解决某些事情的最大困难。不管怎么纠结,终究不希望一直帮我的雪鸳和魁子就此死去。
“所有的人,都起来啦,到楼下来!”,胡三狼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
我灵机一动,看着全然没了主张的阿媚,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我要你帮个忙”。
“嗯”,她点了点头,稍稍回过了神。
我把四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捆在了她的身前,然后拉过她的衣衫盖住了。她木然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总算没有因为恐惧而抖索。
“他要你们都下去,你下去之后,就站到那个拿手枪的家伙边上去,尽量靠近他,如果我开枪,你就把衣服拉开,让他们看见手榴弹,然后用手拉住这个”,我一字一句的叮嘱着,同时拧开一颗手榴弹的盖子,把拉索牵了出来。
“你让我去送死?”,她猛然冷冷的问道。
“不会,这么多手榴弹如果炸了,大家都会死,所以你只要用手拽着这绳子,大家都不敢动的,接下来我会处理好的”,我低声的做着说明,也像是安慰。
“全部下来,都快点!”胡三狼在下边大声的吼叫着。
“我记住了,你说我不会有事,对吧?”,阿媚瞪着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保证,如果我失败了,你就说是我逼你这么做的,他们也不会杀你的,杀你对他们没有实际利益对不?相信我一次!”,我又是分析,又是安抚,希望她赶紧冷静下来,因为时间不多了。
她点了点头,拉开门,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我站在门后,接着一丝缝隙看着楼下的情形。
陆陆续续走到楼下的姑娘们都远远的站着,显然那么多的枪让她们都害怕了,知道接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并不在乎她们,只盯着阿媚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谢天谢地,她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她无所畏惧的特点,一直走到距离那叫做阿布的丑陋汉子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在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装作睡意迷蒙的样子,似乎对眼下的一切茫然不知。
她的出现吸引了雪鸳和魁子的注意,俩人都盯着她,我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只是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是否如我所愿。
胡三狼站在阿布身边,把姑娘们挨个数了一遍,示意人都到齐了。然后又把她们都招呼到跟前来。姑娘们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了几步就都站住了,谁愿意离枪口太近呢?
阿布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然后又拿出一支笔来,走到了雪鸳的身边,似乎在问她什么,有人走过去替她解开了绳子。
“想都别想,直接开枪就是了,不要啰嗦”,雪鸳断然拒绝了阿布的某个提议,态度极其坚决。
“把地方给他吧,只要保住命,什么都好说啊”,该死的胡三狼居然帮着劝说起来。
我也就明白了阿布的意图,他要的是雪鸳答应把这个场子交给他。这让我很费解,因为他的“娱乐城”规模很大,而且距离此地又很远,从哪个方面来权衡,他都不应该对这个地方有太大的兴趣。
“你听我说!”,阿布突然提高了嗓门,慢慢的说道:“为了你,我丢了几十个弟兄,你不该给点赔偿吗?当初没有我的帮忙,你活不到现在吧?翅膀硬了就要单干,当我笨蛋吗?他X的,我等了你五年了!你真以为我会一直求着你吗?笑话,我告诉你:要么,你老老实实把地方给我,跟我回去,要不,我就做掉你,知道不?我已经对你很厌烦了,一点点耐心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