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骑一匹,牵一匹。在夜色中缓慢的前行,直到天光微量,才开始策马狂奔。
我很快从路边的景物判断了出来:目的地是那个娱乐之城,那次他们集会的地方,那或许就是他们的巢穴。
这一次,没有人在路口接应我们了,我们把马匹藏到树丛深处,开始翻越最后的山坡,到了坡顶,天色尚亮,雨依旧未停,似乎这天气已经在自己创造的悲凉里沉醉了。我示意等天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的同意。我们开始吃干粮、喝水,准备着不知道结局的行动。
任由他在跟前急躁的晃动,我靠着树干开始闭目养神,雨水从发梢贴着脖子钻进背上、胸膛,凉丝丝的让我幻想起冰冷的指尖,这源于谁?大姐的?还是女老大的?我分辨不清。幸而这会儿,我不想去较真,若不然,怕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在雨中睡去,醒来还是在淋淋沥沥的雨声中,稍微清醒之后,颇为佩服自己的强悍,身下的草皮经雨水浸泡之后被我压出一个低洼,聚满了积水,我就这样整个屁股都泡在泥水里仍然睡得极其安然。只是猛然发现脚脖子上的一团黑色的玩意,稍稍定睛一看就脱口叫喊了起来。
是我最恐惧的软体动物,应该是叫做水蛭一类的玩意。如果能够协商解决,我可以主动献出半瓶子鲜血给它,但求它别悄然行动。我的叫喊让矮粗的家伙惊愕得不知所措,直到我指了无数次他才反应过来,用刺刀挑了起来。似乎是我的恐惧让他好奇,居然挑着那玩意在我眼前晃荡,我不假思索的一脚踹了出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不生气,望着我忘乎所以的笑着。拿别人的弱点开玩笑似乎是每个人都乐意干的趣事,但是这玩意实在叫人恶心到毛骨悚然。
我不再理他,开始吃干粮、喝水。他也意识到关键的时间快到了,跟着补充能量,准备起来。
救人不同于杀人,半路解救与闯到人家老窝去解救又完全不同。况且我们只知道对手的位置,并不知道人关押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我把几颗手榴弹连成一排捆在胸前,拧开中间一颗的盖子,然后用外面的衣衫盖住了。矮粗的家伙自顾整理着弹匣,并未注意我的举动。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九死一生,关键时候拉响手榴弹,能带走几个算几个,总不能辱没了死神的形象。
没有计划、没有商量,矮粗的家伙就直接闯进了那栋上次集会所的楼里,时间是晚饭时分。
门口看守的人完全被他的横冲直撞惊得反应不过来,赶紧跟着他进了屋,我稍稍犹豫,也只好跟了进去。
满满当当的饭菜摆满了好些张桌子,满屋的红男绿女,看来这不仅仅是专司肉体买卖的青楼,还是饭庄。矮粗的家伙不由分说就冲天花板射出一梭子弹,枪声让所有人惊醒过来,纷纷丢下酒杯、筷子往外跑,那些侍奉的姑娘却仿佛司空见惯,并没有特别的紧张,全都怔怔的站着,等候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楼梯上很快冲下来五、六个家伙,手里自然都端着枪。我知道矮粗的家伙开启了一个糟糕的局面,我可不想和他一起站在对方的枪口下。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我拉过身边一个姑娘,强行搂着她往楼梯上走去。
陆续有人冲下来朝矮粗的家伙围去,似乎对我完全无视。那丑陋的汉子终于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口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
是个机会!我加快了脚步。
他终于发现我和前来寻欢的人完全不同,浑身湿漉漉的不说,还背着枪。但他还是很疑惑,因为我的枪还背在身上,并没有端起来指向他。
局面的改变就在一瞬间,这一瞬间往往是对方迟疑的片刻。我已经到了他身边了。
我一手扯开衣衫,另一手就抓过了他的的手,他几乎是毫无防备的任由我安排,我用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同时用这只手的小拇指勾住了手榴弹的拉环。
他完全不敢动弹了,因为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导致手榴弹的引爆。两眼傻傻的盯着我。效果很理想。我望向楼下,那里的局面也已经改变了,矮粗的家伙被摁在地上狂殴。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不是举着枪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制服了?
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楼下,丑陋的汉子这会儿已经醒悟过来了,赶紧喝止了楼下的乱局。那些家伙停下拳脚,抬头看着楼上的我们,全都愕然了。
矮粗的家伙终于爬了起来,似乎也很难理解楼上的情景,傻愣愣了很久才开始咆哮起来。
僵持了很久,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有人推进来两个被反绑着的人来。不是别人,正是瘦长的家伙和女老大。
瘦长的家伙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女老大却突然笑了,那神情似乎是上手最后一张牌,自摸了!矮粗的家伙跌跌撞撞的过去推开了负责押解的两个家伙,给他们都松了绑。
女老大拉过一把椅子,安详的坐了下来开始慢慢的吐着话。够气派!够神气!这样的场合,如此架势,真的很“老大”!
很快,他们的枪被送到了跟前。我正要准备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