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简单,增加了我下手的难度。
目的地是一个镇子边缘的加工厂,又像是半废弃了的仓库,胡乱堆放着一些锈蚀了的机器零件,木柱子撑起高高的屋梁,遍地灰尘,角落里全是蜘蛛网。
没有人的痕迹,我们是直接走进来的。时间恰好是午后,已经是我们离开山洞的第二天了。
粗矮的家伙从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里揪出来一个佝偻的老头子,我明白这是在打探消息,这样的老人能够清楚当地的很多事情,但自身并不是危险所在。
我们很快离开了,沿着镇子的边缘在泥泞不堪的小路上又是一阵赶路,雨一直未停,淋淋沥沥的装饰着一切,冷冷清清的部署出一个阴冷的天地。渐渐地,我从矮粗家伙的动作上判断出:目标近了。
两间低矮的土坯房隐藏在山脚的树荫下,矮粗的家伙这时候已经将手里的枪端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过去。
因为不停的雨,外面空无一人。我还来不及跟上,他就踹开了屋门。我赶紧助跑几步,跳了进去。
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危险,场面已经被矮粗的家伙控制住了,屋里空荡荡的很少摆设,一张桌子上摆着几个空酒瓶和满桌的狼藉。靠墙的床铺毫无遮拦,上面半坐着两个家伙,还算年轻,但都是瘦骨嶙峋的那种,露出来的上半身完全光着,在枪口下急促的喘着气,肋骨一顿一顿的显露出来,能瘦成这样,真是够努力的。
为了排除潜在的危险,我向前一步抓住被子的一角,扯落在地上。露出来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根本不是两个人,是四个人,躲在被窝里的是两个光溜溜的女人。
真是会打发这秋雨造成的无聊。更让我叹服的是:这种事情居然也能共享,真是难以想象,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在同一张床上。
矮粗的家伙开始问话,其中一个略带犹豫,但终究惧怕眼前的枪口,很配合的回答着。两个女人蜷着身子,恐惧得忘却了掩住羞耻之处,只顾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矮粗的家伙收回了枪,掉头就往门外走,我正要跟着离开,眼光瞅见两支步枪靠在墙边,遂走过去拿了起来,走到门外,远远的丢在草丛里去了。这种老步枪对我没有用处,只是不愿意转身离开之后,被人从背后瞄着开枪。
转过一个山坡,矮粗的家伙跌坐在地上,神情沮丧。
我并不着急发问,等他回过神来,自然会告诉我的。过程依然艰难,不过我总算明白了:女老大他们开始是被刚才那两个家伙抓了,但现在交给了别人。在他的描述里,抓他们的并非只有刚才那两个,还有其他的人。
会是谁?不用猜,我就怀疑是那作为组织头目的丑陋汉子。问了很久,矮粗的家伙才证实了我的判断。
在他的详细描述里,我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原来上次他们出去交易枪支,带回的消息是和女老大关系密切的一个人被当地的混混给抓了,所以他们等不及我的伤好就出发前去解救,结果正中圈套,被一并抓了,矮粗的家伙因为被安排做接应才得以逃脱。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按照他的性格,前面出了事,怎么会理智到回来搬救兵?应该冲上去厮杀才对啊。
我大致清楚了事情脉络,也开始从逻辑的层面理解了这看似复杂的故事。那丑陋汉子所掌控的组织为了清除我们几个人,结果除了间接灭掉了那个猥琐的瘦矮家伙之外一无所获。前后两次加起来还损失了四十多人,丢了很多枪。这无疑给他造成了重大的打击,这种损耗对于一个黑帮组织而言是极其沉重的,四十多人可是一个加强排了。再庞大的组织也不可能忽视这样的力量。元气大伤之后,他们采用绑架亲属的方式自然是合乎逻辑的。
事情很麻烦,杀人容易,救人可就难了。
但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矮粗的家伙重新赶路。半夜时分,我们来到了那处砖瓦房子,养马的老妇人很惊恐的看着我们,显然知道出事了,我们都没有搭理她,牵出四匹马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