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在各种迷离的感受中恍惚飘荡,任由她慢慢挪动着我的手掌,从左到右、再往上到脖子、往边上到肩膀、再到肚脐、再往下……。
朦胧里传来一句低沉的呼唤:“当兵的弟弟……”。
是大姐!我顿时惊醒,迅速抽回了被她掌控的手,迅速跑到了外边的空地里,躺在冰冷的草地上,才发现自己气喘如牛,额头早已汗珠密布。
就差一点点,我几乎就被安排了。稍稍冷静之后,我就理解了她的心思:大家都散去了,我自然也不会久留,且又算对她有些许恩情,以这种方式当做报答并非不可理解。女人在别无他法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利用自己的身体,这似乎是埋藏在很多女人潜意识里的规则。只是她居然愿意接受一个“聋哑”的家伙,还是颇有勇气的。
我随后就很诧异自己的反应,那个池塘边上的山村里荒唐的一段婚姻,和大姐惊遇在那片黑夜掩护下的山溪水潭里,我已不是未沾鱼腥的猫,好奇是说不过去了的。我承认她算得上是一个人间尤物,可神鬼作证:我的心里只有大姐。
那为何会鬼使神差几乎着了道?就算死神主宰了我的躯体,他总不会插手这等人间风韵吧?
最后的结论让我很沮丧,我断定自己并非一个真正坐怀不乱的正经君子,尽管我没曾主动去想,但面对诱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而且无法思考,完全是听之任之,这充分说明欲望是个足以掌控身体包括灵魂的坏蛋。
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我还算有一丝良知,还能记起大姐的呼唤,若不然,此时此刻,怕是追悔莫及了。
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我回到了窑里,她依旧一丝不挂的躺着,我正要避开眼睛,猛然看见乌亮的一点光:是手枪,她一手握着手枪,枪口指着太阳穴。我飞扑过去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手抓住了枪管,使劲掰转了过来。
她两眼无神的看着我,那汪汪闪光的泪珠夺人心魄。
这叫哪门子鬼事?之前的举动原来是打定轻生念头之后以身体了结一份恩情。我要真上了道,醒来如何面对她的尸身?如果从她的角度来说算是恩情了断,那对我而言是否意味着欠下了一笔无法尝还的债?就算不计较这些纠缠不清的情债,那至少也会让我平添一份不安。
原本尽是怜悯的心底渐渐泛起一丝抱怨,这几乎是世人常常犯下的错误,以为是为对方付出,却致使对方徒增烦恼。人们很难用简单的逻辑来理清情感的纷乱,这是不可救药的致命缺陷,可一旦理智得满身逻辑,又何来情感?
我不知道怎么去理清这种掰扯不清的关系,不管怎么努力,得出的结论仅仅是:一旦人类完全理智,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纯粹的交易。无论人们做什么,都要去权衡得失,计较成本。如此一来,爱情还能算什么?一种比较长期的合作关系?这样的推断让我很失望。于是,尽管我认为多愁善感和冲动都是一种不太健全的心理,但若与完全理智相比较,似乎也算是人性的需要。假若丢失了情感,人与动物还有多大的差距呢?
我慢慢替女人穿好衣服,难有更多的抚慰,只是表示自己会在她的身边,不会离去。这绝对是我能给予的最好安慰,只是坦白来说:这是一个纯粹的谎言,因为假若能够回国或者能够见到大姐,我离开的速度会堪比出膛的子弹,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好在她也并非通常的女人,很快冷静了下来,找出一瓶酒和一点肉干来,我们俩面对面开始有所事事的消耗着时间。
他们终究还是回来了,带着黎明的雾气相扶着走进了窑里,我爬起来去迎接,边上的女老大却兀自不动,似乎正在熟睡。我有一种强烈的意识:她其实是醒着的。
矮粗的家伙受了伤,左边的脚脖子位置被刮去了一小块肉,伤势不算严重,但显然影响行走,这应该就是他们迟迟不归的原因。
女老大装睡了一会儿也就忍不住起来了,瘦长的家伙和她说明了原委,我不甚明了,却大致能猜出经过:他们在庙里遇到了麻烦,估计是他们的组织上又派了人去。再看他们带回来的,不过是两支老式步枪和区区几发子弹,与之前的预想相去甚远。
无论怎么说:总算每个人都有了武装,女老大在查看过矮粗家伙的伤势之后,神情渐渐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我示意要出去为他寻找草药,她同意了,和瘦长的家伙说了几句,就和我一起走了出来。头儿关心下属,为他找药是个绝佳的方式,不过,我认为这次,应该是出自她真诚的心思。
也许有了昨晚离奇的一幕,多少在我和女老大之间增添了稍许尴尬,互相都不说话。她要核对自己采到的是否是所需的草药,也不问我,只是偷偷的看看我手上拿的,然后又认真看看自己手里的。在传递草药时,我们的手碰在一起也似乎有了怪异的反应,互相都赶紧缩了回去。这是一种微妙的状态,似乎彼此都在刻意保持距离,像是要将昨夜的零距离刻意拉开。
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可以多变,哪怕是由爱变成恨都是完全可能的,但只要还能见上面,距离就只会近,不会远。因而,我从来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