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他们的至亲?那也不至于三个人都这么铁亲吧?如果只是他们的头领,那她究竟用什么方法使得这些人如此为她操心?这叫我想起梁山上的宋江。那家伙固然软弱可恨,却能够振臂高呼、天下云集,那么多的铮铮豪杰,均能由他自由任用。
再给女人擦拭了一遍酒水,瘦长的家伙终于用一个盘子托着注射器进来了,另外两个家伙也跟了进来。瘦长的家伙没再赶他们出去,毕竟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紧要关头,那些泪滴足以说明他们的关切。
等到注射剂基本冷却了,我拿起一个,排空里面的空气,直接将针头扎在左手的胳膊上,然后开始抽血,但是不行,只抽出一点点血水就抽不动了。他们也渐渐焦躁起来。
我拔出针头,示意瘦长的家伙掐住我的胳膊,然后循着静脉的位置扎了进去。几番周折,终于抽出近10毫升的血水,我把血水打进了青霉素的瓶子,然后使劲摇晃了一阵,透着油灯看见药粉基本溶解了,再抽回注射器里。用刺刀把自己大腿外侧的裤管拉开一道口子,然后将针头扎了进去,尽管费劲,但总算注射成功。
矮粗的家伙见我忙乎半天只是给自己打了针,急躁的叫嚷着,似乎动了怒。我不搭理他,慢慢揉着针孔附近的肌肉,瘦长的家伙自然会去阻止他的鲁莽。
歇过几分钟之后,我如法炮制,从女人胳膊上抽了血,成功给她注射了青霉素。等到一切都完结了,猛然想起可能过敏的危险来,心头又是一跳。我小时候头皮上长脓疮就打过很多青霉素,显然不会过敏,但是这个女人呢?听说青霉素过敏是很容易死人的,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只能格外细心的照料起她,甚至可以多了很多举动,企图在万一出事之后,能够缓解他们的怪罪。
幸而一切都很平稳,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女人的体温降了下来,我替她盖了一点被子。矮粗的家伙这时候端进来一碗稀饭递给我,又跑出去拿了一块肉干来放在了碗里。我知道他的意思,这算是感恩。局面缓和了,他们也陆续开始吃饭。
一直等到将近天亮,我又给女人注射了一支药水,才示意他们看守,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床开始休息。瘦长的家伙示意我自己也补上一针,我拒绝了,自度没有必要。
醒来的时候约莫正午,瘦矮的家伙正在烧饭,我才发现自己睡在了他们的床铺上。我起身之后,矮瘦的家伙帮我倒了洗漱的水,俨然是互相照应的一家人似地。
我走到女人的床前,那两个家伙依然守在床边,边上多了一个盆,里面装了半盆草药。敢情他们又去采过草药了,女人依旧在昏睡。
给自己和女人的伤口都换了草药,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不需要青霉素了,就只给女人注射了一支。盒子里只剩下三支了,别的药都不清楚用途,只能靠它们了。
女人的嘴唇干燥得更加厉害了,裂开了几道血口子,我用布条蘸水轻轻的给她擦去剥离开来的皮屑,她却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翘起了脑袋看到了自己几乎全裸的模样,盯着我离她很近的脸,猛然挥过来一记巴掌。我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得踉跄出去好几步,几乎跌坐在地,额头撞在一块木板的棱角上,一道鲜血很快滑到下巴尖,然后滴落在胸襟和地上。
真是可怕的力量,这女人几乎是个武林高手,又羞又怒带给她如此强劲的爆发力,真是出人意料。矮粗的家伙过来扶住了我,瘦长的家伙凑过去和女人说着话。
我推开了矮粗的家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片,用力摁在了额头。这是部队医务室的小凌教过的办法,好像叫什么“压迫止血”。有些疼,但奇怪的是:我对这不公的对待并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在瘦长家伙的示意下,矮粗的家伙过来把我推到了床前,女人已经半坐了起来,用被子裹住了身体。矮粗的家伙正要退后,被女人喊住了,她指了指我左手的伤处,对他嘀咕了一句,他点了点头。女人就招手示意他靠近过去,紧接着一道响亮的耳光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女人似乎很生气的怒吼了几句。他又跪倒在我面前,朝我磕头。
这是个表达歉意的好办法,一举和解了我手上、额头上的伤和脸上挨的巴掌。
我伸手拉起了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瘦长的家伙赶紧跟了出来,我看着他诧异的眼神,指了指床铺,示意他我只是出来休息,并不是负气出走。
接下来的几天不过是重复给女人换草药,那几支青霉素可谓居功至伟,使她的伤熬过了最难的阶段。而我的伤也一天天的见好了。吃的东西尽管基本上每餐都是重复的样式,但完全够饱,而且不缺肉,不是肉干,就是矮粗的家伙从山林里捉来的野鸡或野兔。相比之前的艰难,这简直算是享受了。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全面恢复,胃痛已经不明显了。矮瘦的家伙在某天午后闲不住的当儿用刺刀给我理了发,日子似乎正在朝着安康的方向发展,但我并不能全然释怀,一来置身毒贩窝中,二来每每半夜醒来,只要大姐的音容稍稍闪现,眼泪就会在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