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真正是一枪毙命的力量!我看着他一起一伏的抽搐,嘴里除了血,还呜呜的发出绝望的呜咽。他的左手似乎在草地上寻找着东西,手指在草地上划拉着,似乎要伸进泥土里去。右手已然不能动弹,只是手指弯曲成爪子的样子,微微的发抖。
我几乎就要同情起他来,但鲜血让我想起蜘蛛,我想蜘蛛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他的脑袋那么机灵,估计很难在爆炸时昏迷的,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在雨水里抽搐了很久呢?
我又想到这个可怕的、能够很快让生命枯竭的窟窿在几分钟前是很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如果没隐藏好,如果没靠近就被发现,不都是这种结果吗?不同的只是我来的比他们早,我的力量太过微弱,所以我倾尽全力,心无旁骛罢了。
他不可能起来了!我掉头去查看他们带来的其它东西。看起来像望远镜的观察镜应该没有必要了,因为我就一个人,没有观察手。再则,这枪上带的瞄准镜在需要的时候也能充当一下望远镜。我一边权衡一边翻出包里的东西,有香烟,两包干粮还有一件衣服,剩下就是一个纸盒子,撕开一角,一种喜悦感涌遍全身:满满两盒子弹,粗略一数:五十颗,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弹头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脑袋。
从几乎手无寸铁猛然有了一支的狙击步,还有五十发子弹,这真是猛然就平步青云了,这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
我装好了子弹,留下了干粮,把其它东西放回到包里,这些东西不是我直接需要的,却也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利用它们。
还有两个装满了的水壶靠着那段树干,留下一个就够了,另一个也塞进了包里。
我在二十多米开外的一个小凹坑处用钢刺开始挖土,必须把他们埋起来,这样才可以实施以后的计划。为了不至于短时间被发现,需要挖得很深。用钢刺扎一阵,又用双手刨一阵。忙乎了大半个小时才估摸着够用了,把他们拖了进去,因为坑穴口径不大,只能委屈他们蜷在里面了。顾不得他们身上还有着余温,就开始掩埋,盖最后一层土的时候,我到四周把一些草连根拔出,然后种植在他们上面。
都妥当了,我背着枪和弓箭,子弹用报纸包好塞进口袋,把钢刺别在腰间,拎上那个包,朝基地摸去。
白天没有卡车到来,他们很少露面。
再见了,两位素不相识的军人。如果不是你们可能不认识的某个战友的那一炮夺取了蜘蛛的命,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就不会是这种结局。
接下来,只需要一场雨,所有的痕迹,包括血迹都会消失殆尽的,但愿你们坟头的那些草其中有会开花的。
借助一处岩石上渗出的涓涓细流,我做好了简单清理,无非就是洗去手上、袖管上,或者溅到了脸上的血迹。
接下来的计划很简单,将那个包丢弃在进出基地的那条路边。然后远远的离开这片区域。
一旦有人发现那个包被遗弃在路边,那么他们的迟迟不归很可能被理解成逃兵,而且是带枪逃跑。我听说过国民党的军队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当了逃兵,把武器卖了还能换几个钱。
之所以要远离这片区域,是万一有人发现了他们是被杀害的,那大范围的搜捕自然不可或缺,一旦找到我,我的中国身份也许会连累那些草棚里的同胞跟着成为了泄愤的对象。
依着老头子给的图,我开始朝着山多、山高的方向走去,而这个方向也基本就是回国的方向。
渐渐的,越军的基地已经被山梁隔断在后面看不见了,前面依旧是莽莽的大山,葱翠的山林。
很多景象在我脑海中交错浮现:
草屋里的油灯、女人赤裸的身体、喷涌而出的血……。
我知道这次离开将很难再回来,回想起那间草屋带给我的林林总总,酸甜苦辣轮流涌现。这是在我沦入敌手之后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奇遇,给过我胜过家人的照顾,还在离开之后依旧给我源源不断的力量。只是不再是切实的动作和语言,而是用一份无法割舍的牵挂。牵挂着他们的安危,牵挂着他们对我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