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能请您一起吃个早餐吗?”一个穿着长衫,文弱书生打扮男子站在远处闻讯雷乐。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你们跟踪我的目的。十年前的马世昌被关进了赤柱监狱的死囚室。如果你们想要营救他,我劝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倘若一意孤行,下场只能是血流成河多添几条性命。”雷乐看着前来搭讪说话的男子,丢掉手里的烟头:“我清楚你们的心情,我也是。容我三天时间部署,部署妥当之后我会再来此处跟你老板约谈。”
文弱书生打扮的男子点了点头,转身摆手要车旁的兄弟上车,几句话的工夫,甩不掉的尾巴消失在了漫漫长街上。
雷乐看了眼坐在车上一副紧张兮兮的阿森,用手敲了敲车盖:“吃饭了,下车。”
阿森惊了下,慢慢下车跟上。
很多时候,香港九龙城寨这个地方都是不平静地。这里的治安是没人过问、没人管理的。雷乐同阿森的到来无疑让这一亩三地上蓬荜生辉,试想想一个穿着光鲜的男子跟一个便衣来到简陋的路边摊的情形。周边饱受饥饿的无数双眼睛盯着,恨不得扒下他们身上的大衣或者是财物换得一顿饱饭。前脚踏进城寨,后脚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一切,仿若另外一个“人间炼狱”。不过这个“炼狱”比起城外的那个要自由的多。环顾身旁走过的人,各有事做。
一个贩卖白糖糕的青年走近,上眼打量了下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潮州话,卖着簸箕里的白糖糕。几个混混打扮的恶霸走过之时不忘调戏街边的女子,如遇吃的东西,还会上手去拿,蛮横的不给钱。吃惯哑巴亏的小贩站在一边,雷乐上前搭讪。
“家乡的白糖糕甜不甜啊?”雷乐搭讪道。
“臭小子滚一边去,别惹老子发火。”恶霸见雷乐有点眼生,欺负了小贩还恶语相加。
“老子买东西吃,为什么要滚一边去。”阿森解开衬衫的扣子,掖在腰间的手枪露了出来。几个恶霸见状,顿时心里没底的相互瞅了瞅,放下几毛钱灰溜溜的逃走。
“你是潮州人啊?”小贩看着阿森知道他们应该是局子里的便衣,承想今天的生意又会白做,冲着雷乐和气的说道。
“海丰啊。给我来两块多少钱。”
“自己人,吃两块白糖糕算不了什么。拿着、拿着。”小贩热心肠的拿了两块白糖糕派送到雷乐手上,沿路走过的饥民无不投去渴望吃到的表情。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襁褓里的小孩缩在墙角,眼神呆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雷乐从裤袋里掏出几块钱塞到小贩手里:“我通常吃东西都给钱的。”
卖白糖糕的小贩敬佩的目光看着他,雷乐的行为在这个乱世上几乎算是极品了。但见他走去墙角,蹲在那个女人面前,手里仅有的两块白糖糕放到那个女人的手上。
女人微微睁开眼,抚了一把襁褓中孩童的小脸颊。雷乐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眼,发觉那孩子的气色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指去,察觉那孩子早已断气。
女人掉了手里的白糖糕,抱着孩子,扶着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冷巷中走去。掉在地上的白糖糕被饿坏了的孩子们拣去分食,一边吹了吹,一边狼吞虎咽下去,贩卖白糖糕的小贩再度对雷乐刮目相看。
“自己人。我买下你篮子
里所有的白糖糕分给这些孩子吃。”雷乐起身走去小贩的跟前,掏出十几张军票塞到他的手里,要下篮子放到那些孩子们的面前,看着孩子们争抢食之。路边摊的老板也煮了几碗热面分给那些没有抢到东西吃的孩子。小贩看雷乐的气度和举止根本不像是一个当差的便衣,白白净净的倒像个大学生。不管怎样,当是回报他出手阔绰的救济那些孩子,跑回家中又拿了些白糖糕出来继续派发。
和平年月,慈善只是一个噱头为了形象。如今日治时期,慈善变成了一种力量。
“你叫什么名?”
“我叫朱志荣,大家都叫我猪油仔,大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小贩答道。
雷乐看了眼街边的馄饨摊,热腾腾的馄饨面出锅,猪油仔几天没吃过热乎乎的东西了,看着就流口水,但摸摸裤袋里连个大子都没有,却步不前。
“猪油仔,我请你吃碗馄饨面吧。来。”雷乐拉着猪油仔走进摊子,找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下:“老板,三碗馄饨面。”
“好咧。”
城寨里的霸王头带着兄弟把馄饨摊围了起来,猪油仔有些害怕,雷乐把手搭在他肩上。馄饨摊的老板见惯不惯的弄来三碗馄饨面端上,拿来辣椒粉罐子摆上桌。
雷乐丢出一个大子,馄饨面摊老板欣然收下。这一个大子可是这摊子两天的收入,站在馄饨摊外的霸王头及手下的人纷纷投去目光。
“霸王哥。来碗馄饨面吧,里面坐一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