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你这样可不好。做小猫也要厚道,我都拿了人家这么多的钱,再拿这些会不会太贪心了。”阮玲蹲在地上对着小黑猫说教了一番。
“喵喵。”两声,小黑猫摇着尾巴转头拱进一个柜子下,没过半晌叼着一条鱼干出来,缩在墙角舔了舔鱼干,培养了下感情,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阮玲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那么多个箱子还有一整袋的钞票,犯愁的坐在地上。男人拄着拐杖又走回房内,他找来一条绳索系在窗户上,她回身看去,从地上爬起走过去帮忙。
“离开虎门,和你的男人开开心心的过下半辈子吧。我刚才的请求就当是老朽的戏言,临走之前记得给楼下的供龛的香炉里上柱香,顺便带上这个。”男人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影集放在桌上,转身又离开。
“等一下,我有个疑问想请教您。那个日记本上的西班牙语是什么意思?”
“等着我。”男人驻足,淡淡回应道。
“等着我?”
男人拄着拐杖向走廊的彼端走去,他不敢回头看她,他怕她会狠不下心丢下自己。抚着残废的大腿,一步一步挪下楼,一个人向院子里走去。在窗前,她呆呆地俯视楼下。男人依旧低着头,招手喊道:“把箱子扣在绳索上顺下来,我帮你接着。”
阮玲来不及多想,跑进房把五、六个箱子顺了下楼,吃力的背起用绳子拴口的帆布包袱,唤着吃鱼干的小黑猫,它很不情愿的叼着鱼干跟走,走时还不忘瞄着屋里值钱的花瓶。走了几步,它丢掉嘴里的鱼干,蹲在那花瓶前不走。她无奈的回头看了眼,吃力的伸手把那小花瓶夹在腋下,它这才乖乖地跑在前头。
到了门口,阮玲忽然想起他的话,放下身上的包袱转身回到房间,走到供龛前焚香祭拜。相片中的女子像极了她每每做梦时出现的那个人,她曾天真的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化身,现在她知道,那是她远在天国的母亲阮氏。虽然亲生父亲不愿狼狈的相认,但她心里却没有那么责怪他多年来的不闻不问。还在母亲阮氏的遗像前祈祷,要母亲阮氏保佑她孤独的父亲孟氏。
走到门口,回眸这幢独特的西班牙风格的小楼,再看面前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走上前,附上一个拥抱。
“爸爸,自己保重。”阮玲话音虽小,但男人听了她那声爸爸,顿时老泪纵横,控制不住的要流下来。她松开手,他立时转过身,始终保持背对的姿势。
“时间不早了,他还在等你救命。”
“嗯。”阮玲蹲下身,抚了把小黑猫的脑袋,指着院门口的方向说道:“去把跟我来的人带进来,要快。”
“喵。”小黑猫奔跑起来,可它满身的赘肉臃肿的拖累它奔跑的速度。看着它,再看看身形矮胖的他,简直是什么主人养什么宠物。她微笑着,他看了看天色,不等她离开便拄着拐杖悄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她很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可她不能哭。不能让一滴眼泪,揪了父亲的心。
一个人站在小楼前,等待着小黑猫的再次回来……
正午十二点,钟声响了三声。坐在餐厅等着午餐的北野善看了看钟表,派人上楼催促北野一郎下楼用餐。雷乐酣睡了两个多小时,精神明显不同于刚入北野家那会儿憔悴。不请自来的进到餐厅找位子坐下。
侍女们像侍奉千代那样侍奉他,雷乐很是满意的接过侍女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喝了口清茶漱了漱口。
“吴桑到现在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小问题?”北野善故作关心的试探道。
“我想应该不会吧,他跟了那么久,做事一项没问题的。”雷乐自信道。
“可是你要他处理那么一大笔钱,难保他不会有私心或者携款私逃。”北野善挑唆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老婆才刚死没多久,少在我面前说些我不愿听的话。我既然答应给皇军筹集军饷就一定筹到,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不必说话这样阴阳怪气的,直接叫宪兵关我下牢就是。”雷乐不悦道。
北野一郎走到餐厅外,听见雷乐与北野善的交谈,大致知道了点情况。坐下来,叫侍女倒了杯水过来。
“岳父。”雷乐起身恭敬道。
“哥哥。”北野善起身鞠躬。
“我刚刚听到你们有不愉快的声音,是不是在说军饷的事?”北野一郎盯着雷乐的眼神,谨慎地问道。
“哥哥,现在已经十二点。我已经叫水路、陆路的哨兵对雨田君的人放行,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人也没等回来,真叫人着急啊。”北野善添油加醋的说道。
“岳父,时间还早,等下吃完午餐再说。好吗?”雷乐岔开话题,拖延时间道。
“好吧,既然雨田君肚子饿了,那就先吃饭,等下再说那些枯燥的话题。”北野一郎心存疑窦,但看在死去的女儿千代的份儿上,还是留有情面的以大家长的姿态压下军饷的事,命令侍女们准备开饭。
站在小楼前的阮玲焦急的等待小黑猫的再次返回,期盼下仍不见有人过来。无奈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