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鱼拉起被角闻了闻,登时一头黑线。一股子脚丫子味和烟臭味,这特么也能叫好闻,而且还能用“很”字来修饰?
林好萌顿时手掩着嘴,咯咯笑起来:“大叔,你该洗床单换被子啦。”
饶是刘青鱼脸皮颇为不薄,也不禁尴尬道:“今晚先忍一忍,明天就去买新床单和新被子。”
他摸了摸裤兜,幸好还留有几百块,没有全部送给黄冬冬那老实孩子。
再说,明天一早,就可以去光荣集团,找荣秀衣拿一万块报酬。
想到这里,他不由安心不少,如此一来,目前阶段的经济压力全部都能解除。
想他刘青鱼堂堂好汉,上可入云霄打飞机,下能到五洋捉王八,来到香都之后,竟沦落到被钞票这种东西难住,这要是流传到江湖上,简直是年度笑谈榜首,不知道多少对头会看他的笑话呢。
他转身从床底抽出旧毯子,说道:“睡吧,哥去外面。”
已经很晚了,他自然不打算去楼上睡燕红瑶的沙发,何况本来就不想去,干脆就在客厅打地铺了事。
小姑娘略显犹豫,终于还是点头道:“嗯。”
刘青鱼关掉卧室的灯,关门出去,把客厅的破沙发扔到墙角,虽然空间逼仄,但是打地铺倒也勉强足够。
他倚着墙壁,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关掉灯,黑暗中只有香烟燃烧的一点红光,映照着他的脸,这厮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很平静,叫做知足。
刘青鱼觉得这样很好,他已经可以满足。
一支烟抽完,他就在墙上灭掉烟头,便准备睡觉。
因为之前在荣秀衣家里,刘青鱼曾在荣秀衣的沙发上小憩半个小时,所以他倒是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有睡意。
他迷朦之中,即将入睡时候,却忽被一阵轻微声响惊动,是开门的声音。
不是外面的门,而是客厅和卧室间的门。
刘青鱼反应警敏,立刻清醒。
开门的,当然只可能是林好萌。
小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如果是要去卫生间,并不需要经过客厅,因为,刘青鱼租住的这个套间,卫生间是通联着卧室的。
那么她想干什么?
刘青鱼忽然想到,听说现在有一种诈骗手段,专门由小姑娘,或者年轻貌美的妹子出马,蒙骗受害人,以种种凄惨可怜的身世或遭遇,搏取同情心,乞求留宿,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先盗窃,再溜之大吉。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觉得这是扯淡,林好萌当然不可能是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因为这两日来的情形,更因为他对自己观人的眼力很有信心。
果然,他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就停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又脚步移动,向卧室方向走去。
刘青鱼正狐疑间,林好萌又从卧室出来。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轻一些,也更慢一些。
然而客厅就这么大,他摆开地铺后,距离卧室的门不过一米多远。
很快,林好萌便又靠近他,他甚至能听到小姑娘微微急促的呼息声音。
然后,一股子脚丫子味和烟臭味……不对,是一层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刘青鱼忽觉心头一阵微暖,他没有犹豫,动作不大地翻了一个身,黑暗中睁开眼睛,笑着问道:“嫌被子太臭,所以给我盖么?”
“啊……”林好萌被吓得立刻缩手回去,吃惊道,“大叔,你醒啦?”
“还没睡呢。”
刘青鱼翻身坐起,靠着墙壁,“家里只有这一床被子,现在晚上越来越凉,哥皮糙肉厚无所谓,你小姑娘家家的,万一生病,那可就麻烦了。”
客厅灯的开关就在一边,他顺手打开,便看到林好萌穿着她原来的那一身单薄衣服,如今就当作睡衣,站在他的地铺前,一仰下巴,骄傲说道:“不会的呢,我小的时候,冬天都不用穿厚袄子的。”
刘青鱼知道,林好萌生在奉省,那可是华夏国东北地区,冬天时极冷。
“那也不行。”
他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卷起来,爬起身来,将被子夹在腋下,上前一把抓住小姑娘的小手,向卧室走去。
“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留下什么暗疾,那就是一辈子的问题。”
“可是,大叔你……”林好萌被他拉着走进卧室,仍是犹豫着不同意。
刘青鱼心下感动,知道小姑娘心存良善,便道:“要不然,哥就还是上楼,去那女人家,她家沙发虽然短了点,毯子还是挺厚的。”
林好萌仰头道:“可是已经很晚了,你敲门把红阿姨吵醒,她会不高兴的。”
刘青鱼登时没好气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药,你居然这么快就替她着想起来?”他感到一股浓浓的不平衡,心中顿生一股大不爽。
“不是呢。”林好萌连连摇头,“我是担心,红阿姨如果不高兴,就会又欺负大叔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