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见他突然愣在原地,反而放开了手。
陆九璋转过身,借着月色打量对方,这人作清阳观道士打扮,可是冠歪襟斜,外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没骨头似的站在那儿,正正经经的道袍愣是穿出了犀利哥的味道,再加上一脸的玩世不恭,怎么看怎么像个痞子。
“你不是这里的道士。”陆九璋斩钉截铁,语气十分肯定。
那人闻言突然伸出手,非常流氓地在他胸前摸了一把,笑道:“你也不是这里的道姑。”
陆九璋又不是女人,被摸了一把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路过的。”那人眨了眨眼。
“呵!”陆九璋讽道:“打酱油的?”
对方:“?”
“我不管你打的是酱油还是醋,也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他突然冷下脸,一向温和的面上竟多出几分狠厉:“你最好记得你今天晚上一整夜都在房里睡觉,谁也没见过。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你的多嘴!”
对方愣了楞,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明明是个炸了毛的猫儿,却非要装作下了山的猛虎,这不是很可笑吗?”
陆九璋眯眼道:“就算是猫儿,挠一下也够让你疼上几天的了。”
“别这么紧张,我并无恶意,也没有妨碍你的意思。”对方将一只手随意地搭到他肩上,倒真像安抚一直炸了毛的猫儿一般。
陆九璋抖掉他的手,转身便走:“那就多谢了。”
对方拽住他,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我刚才不过逗逗你,怎么这么不禁逗?”
陆九璋心道这人是当登徒子当上瘾了?他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略微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不会坏你的事的。”对方突然收了一脸的戏谑,正经道。
这人敛容严肃时,倒算人摸狗样,仪表堂堂。
陆九璋突想起了来一点,继而冷笑道:“咱们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用威胁谁。”
对方也是顺杆爬的高手,道:“所以说,我们一个假道士,一个假道姑,说不准目的都是一样的,”他突然凑过来,低声道;“有没有兴趣联手?”
“联手?”陆九璋像是听了什么稀奇事儿。
对方挑了挑眉。
陆九璋一副“我脑残会找你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合作?”的表情看着他。
“啧啧。”那人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就算了。”
陆九璋不置可否。
“我们还会再见的。”那人摆摆手,不再纠缠,转身摇摇晃晃几步就遁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几天,陆九璋都与其他道姑一样,规规矩矩的呆着,只不过最让他头痛的还是吃饭的问题。
岳飞每天都会偷偷给他带吃的东西,但带的无非就是好储存的干粮、咸菜之类的,还要偷偷摸摸不被别人发现,三天下来陆九璋被折腾的整整瘦了一圈,他本就身材瘦削,这下算是把“犹如女子”的罪名坐实了。
卧底生涯不好过,陆九璋只有耐心的等着,因为他一直相信,只要有猫腻就必会露出马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果然!
在这一天傍晚时分,事情有了转机。
所有道姑在膳堂用过加了料的饭后,青竹子这次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让所有人直接回后堂,而是让众人跟着她走。
陆九璋装出一副中毒已深与旁人如出一辙的呆滞模样,机械地跟在青竹子身后,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青竹子一路领着这些道姑往清阳观的最里侧的三圣殿走。
三圣殿是清阳观的禁地,陆九璋几次三番去查看,都因有人把守而不得入内。这也让他对三圣殿的怀疑日渐累积,这次青竹子恰恰领着众人来这儿,不用想也知道这三圣殿必有蹊跷。
青竹子将浮尘甩在肘腋上,伸手推开了三圣殿的大门。
陆九璋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双眼却不动声色得看着周遭。
三圣殿内黑洞洞一片,偌大空旷的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粗一看宝相森严、仙气氤氲,可仔细看,中间那座玉清元始天尊的神像的眼睛半阖半张,内无瞳仁,配着神像似笑非笑的面目,,在这乌漆墨黑的暗色下,竟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那青竹子恭恭敬敬地对着三座神像做了礼,而后似是自言自语又或是说给其他人听:“时间到了。”
陆九璋离得远,只看得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未听清她说的什么。
青竹子走上前去,上手用力的捏着神像下正中央那顶香炉转了半圈,顿时一连串的机括声响起,地面也随之微微晃动起来,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移动。
等空气中的扬尘落定后,陆九璋才惊讶的发现,玉清元始天尊的神像被移到了一边,原本神像的位置后,露出一个可供人出入的黑漆漆的洞口。
青竹子见怪不怪地领头向洞口内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