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讲谈后,陈西直接拉着陆九璋跑到酒肆,要和他把酒言欢。
陆九璋说自己酒量不好,却耐不住陈西过于热情,结果一不小心,俩人都喝高了。在小酒馆里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俩人都歪着脖子各自回家,想想真是不由好笑。
宣和四年十二月初,金太祖依约命金兵南下,越过古北口,攻占了燕京北门居庸关。萧太后闻风北逃,宰相开门投降,燕京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入金国之手。
宋朝方面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要求金国把燕京归还。不过白送人家自然是不干的,完颜阿骨打要求宋付一百万缗①来赎回燕京。
大宋派赵良嗣出使金国,希望能有回旋的余地。没想到人家金国一见是赵良嗣,根本不买账。不仅原来要求的一百万缗丝毫不减,还要把所有燕京城的百姓尽数迁走,连赋税都要统归金国。
赵良嗣听完之后,几乎快哭了,自古从来赋税都是跟着地皮走,从来也没听说过一块地不是你的,赋税还得交给你,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人家金国可不管这个,完颜阿骨打态度非常强硬,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的退步。
肉票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赵良嗣眼看着人家分分钟就要撕票,哪还敢在墨迹,一咬牙一闭眼,全都应了。
说起赵良嗣这个人,也算是古今少有的墙头草。他本名马植,本家世世代代都是辽人,在辽国当光禄卿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油条,但就是因为为人太过圆滑狡诈,导致淳朴的辽国上下都不待见他,一直也找不到个升迁的机会。政和元年童贯出使辽国,马植直接找到童贯主动献计灭辽。童贯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索性携他归宋,宋徽宗觉得此人可用,赐名赵良嗣委以任用。宣和二年二月,赵良嗣奉命出使金国,来回往返数次拼命促成了《海上之盟》,倒不是他多么为大宋着想,这厮只想利用宋、金给自己报在辽不受重视之仇。
要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像马植这种吃饱了就骂厨子的小人,为了自己的小肚鸡肠,抛弃祖国,不顾三国百姓死活,执意挑起战争,简直是令人齿冷到极点。
《海上之盟》签订后,宋徽宗龙颜大悦,赵良嗣也被升为了龙图阁大学士。
国与国交往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使臣在外就是代表这个国家。宋徽宗派这么个卖国贼去金国和谈,阿骨打打从心里就瞧不上这人,能不坐地起价么?
宋朝这边乖乖的把一百万缗岁币交给了金国,金国这边也依约和宋朝进行了交接仪式。但问题又来了,宋朝这边要求金国归还燕京九个州,但金国只答应给七个,平州和营州是不同意给的。
并不是金国不讲道义,临时反悔。而是在地理学的角度来讲,当时平洲和营州确实不在燕京的范围内。
要想说清楚这个问题,恐怕不得不翻一番当年的旧账。
公元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反唐自立,为解后唐兵围太原,向契丹求援。九月,契丹南下击溃唐军,十一月册封石敬瑭为大晋皇帝,史称后晋。石敬瑭依约认契丹国主为父,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儿皇帝”,并割让幽云十六州。
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于陈桥驿兵变,黄袍加身代周称帝,建立了宋朝,定都汴京,史称“北宋”。他在位一十六年间,先灭荆湘,后蜀,南汉,后平后唐江南诸地,基本结束了五代十国割据分裂的局面。然而幽云地区却始终无法收复,宋太祖赵匡胤甚至在内府库专置“封桩库”以赎回燕云。
公元979年,宋太宗赵光义移师幽州,于高粱河激战,十万宋军大败于辽国名将、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九千精骑,赵光义身中三箭,驾驴车南逃,后死于箭伤复发。而后宋辽长期对峙,却一直未能收回此地。幽云十六州为北方天险,此地沦于敌手,也使北宋大好河山**裸的暴露于北方少数民族的铁蹄之下。
平洲、营州当时并不在儿皇帝石敬瑭割让范围内的,而是五代时期幽州节度使刘仁轨主动送给大辽的,后来由于大辽行政区划的变动,平、营二州才划在了燕京辖区。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平洲和营州并不在幽云十六州里,金国自然也不会买一送一。
在平营二州这个问题上,宋金本来就不牢靠的盟友关系更是雪上加霜。金国这边认为大宋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大宋这边认为金国言而无信,野蛮不开化。
经过一番波折,大宋还是有惊无险的要回了燕京。不过,宋徽宗似乎不太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燕京到手后,又派人去金国要求对方把西京也还回。
此时金国上下反宋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试想一下,一个强壮的成年人三番五次要把自己辛苦拿来的东西,还给一个小孩子。一次可以,二次也可以,第三次恐怕就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儿了。
好在完颜阿骨打始终不愿与大宋撕破脸,另外他也对西京并无太多执念,给了便给了。当然给倒不等于白给,金国朝大宋要了三百万白银、二十万斛白米。大宋这边打仗打不赢,可银子却是不缺的,只不过粮食白米一时间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