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破获了大案,还解救了那么多人,本该高兴,可是她脸上始终带着忧色和不甘。
倒是那些坚持留下来的同事们,个个脸上荡漾笑意,处理起善后工作得心应手。该抓起来盘问的盘问,该集中起来,遣返的遣返,忙得不亦乐乎。
中州警局会议室里,几个头头为此事,专门召开了会议研究。很多人以为郑青这次要发达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高层研究的决定是此事牵扯人数多,影响恶劣,为有史以来之最,为了消除负面影响,维护正面形象,不仅对新闻媒体封锁消息,甚至在内部也不记功不宣扬,并且告诫众人守口如瓶。
郑青是第一时间得知会议决定的,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事先已经预料到了,没有丝毫惊讶。
倒是那些忙得不亦乐乎的同事们,郑青不想过早地打破他们内心的憧憬,没有告诉他们会议结果,只是催促他们快点处理善后。
当然,那些混混们和二娃,因为犯罪事实确凿,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村长蒋高山,好歹也是基层官员,知法犯法,少不了罪加一等。
相对于郑青的烦恼,高全却是一脸无奈的笑。
当送含龙寨乡亲们回去的大巴车开进院子后,众人把高全围着,不管男女老少,个个都想拉着他的胳膊说句感激他的话。
为了不伤害乡亲们的感情,高全尽可能地与话别的乡亲们聊上两句,忙得他额头冒汗。
一个妇女拉着高全的胳膊,笑着说:“全儿,婶子越看你越觉着顺眼,我家丹儿明年也快十六了,模样你见过的,高鼻子大眼睛柳叶眉,你觉得咋样?”
高全愣怔两秒,随即想到,这是要为她女儿说亲啊。高全大汗,连忙笑着:“婶子,我,我,那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全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好歹也是见过风浪的男人,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男女私情,有些不适应。
这时,有个妇女上前一步,把刚才那个妇女推到一边,朝高全笑着说:“咱们全儿将来要干大事,随便一个黄毛丫头都能看得上。也不想想,高全现在是咱们村长,看上谁家的姑娘,那是谁家的福。哎,可惜啊,老娘生了一堆儿子。”
高全无奈地笑着,众人跟着起哄。
“全儿的村长是大家推选的,以后咱们就听全儿的话,其他谁也不能不认。”一个男人举着胳膊,在人群里冲大家招呼。
此人说完,一阵附和之声。
高全只是摇头苦笑。他既不想当村长,更不会惦记谁家未成年的姑娘。
他朝大门口看了看,刚才让小张去接赛桃花和肖芳,到现在还没到,高全有些心急,也有些担心。
这时,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男人挤到高全面前,拉着高全的手说:“全儿,以前叔瞎了眼,不知你的好。从今往后你放心,叔到死都记得你的好。”
那人的眼睛有些湿,他用那只粗糙的大手揉了揉眼,继续说:“叔就一句话,以后在城里好好干,家里的事交给我。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我替你到你师傅的坟前,磕头上香烧纸。”
“这可使不得。”高全连忙说。
在含龙寨,长辈去世后,逢年过节会有晚辈到坟前上香烧纸,祭奠亡灵。而同辈之间最忌讳这样的事。
规矩虽然奇怪点,可好歹也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所有人都墨守成规。
与龙云阳一个辈分,主动提出要为他烧纸磕头,自降身份不说,还会惹人非议。
不过,那人说完,众人不仅没有看不起他,反而还很赞成他说的话,个个都默默点头,后悔自己没有先开口。
高全正要解释两句,这时,一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至,停下后,车屁股后面飘着一层尘土。
众人一起朝警车看去,只见两个衣着鲜亮,身材窈窕的长发美女,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从车上下来,站在尘土之中,朝人群这边看。
突然,有人兴奋地大喊:“哎呀,妈啊,这不是肖芳和赛桃花嘛。咋一转眼,就好看的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芳儿?”莫梨花一直蹲坐在旁边,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警察带走了。
众人看在高全的面子上,没人再动手打她,更没人愿意和她说一句话。
此时,她听说肖芳来了,像是被人用针扎了屁股,迅速从地上站起来,以兔子逃命的速度跑过去,拉着肖芳的手,两眼吧嗒吧嗒落泪,心里的委屈没脸说。
肖芳看到亲娘,又喜又惊还担心,以为莫梨花是来接她回去的。
没等莫梨花开口,肖芳开口说:“妈,你别劝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莫梨花抹了眼泪,替肖芳理了理耳边散发,很有母爱地说:“傻孩子,娘看你变得跟仙女一样,就真的放心了。以后跟着高全,听话,别惹他生气啊。”
一番话,把肖芳听得云里雾里,她怎么也想不通,母亲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而且她又是怎么来的。
眼下,也不是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