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七点钟,乔崎就接到张二的电话。她正喝着粥,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过那阵震惊后,乔崎放下碗筷。
“保持犯罪现场,别让任何人动,我半个小时后过来。”她凝了神色,几秒后又道,“另外,别让郑恒远参与进来。”
“已经晚了。”张二看了眼不远处面色镇定得诡异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平静,看到尸体的时候甚至连句话都没说,现在正在采集指纹。”
乔崎闻言无话可说,沉思几秒后,她问张二:“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根据席法医的推断,大概是凌晨一点多。”
席法医?席川?
乔崎继续问:“他也在现场?”
“对,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现在正在死者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人看起来很……怎么说,有点起床气的样子。”张二找了个自认为比较恰当的说法。
乔崎没往深处想,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姑奶奶啊,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自己看看。”张二连连叫冤,“这时间紧,邢副队打电话过来就让我们先过去了。”
邢毅?他现在应该在a市。乔崎皱眉,及时挂了电话,随后翻来通话记录,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没有未接来电……谁在说谎?
她敛眸,思考了一分钟,随即起身抓了茶几上的衣服就走。
……
紫韵小区算得上是g市收入高层人士的聚集地,这里的安保系统比较严密,陌生人出入也有登记,所以当住在这里的有些白领听说一妙龄女子在自家被人谋杀的消息后,纷纷都有些害怕出门,生怕是哪个杀人魔潜入小区,借此大开杀戒。
席川双手插兜,神色淡漠地站在犯罪现场的落地窗前,从楼上俯瞰下去,专注而认真。这里在市中心,但非位于闹市区,视野开阔,对面不远处便是g市的cBD,朝左边看去,还能看到呈椭圆形的大剧院。
现在正值清晨,g市却已经被早早唤醒,远处大山的轮廓在晨雾的遮掩下有些模糊。他忽然扯开唇角,狭长清冽的眼眸终于有些色彩了,就连浑身上下如张二所说的那股“起床气”也散了不少。
其实并非“起床气”,而是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加拿大那边的电话。这次的学术会议研究的是一种极难攻克的新型病毒,而他早在会议之前就向大会主席团的最高负责人发了一封邮件,用洋洋洒洒的几大篇文字把这种病毒的结构以及可能的变异方向罗列出来,然而没想到却遭到那边人的强烈谴责。
那些愚蠢而自大的人类……他轻笑,回想起今早上他即将上飞机那一刻,接到那个愚蠢老头电话的场景——
“病毒变异的可能性有无数种,你这种武断的解说方式,根本不符合大会要求的科学性。另外,你非法潜入我的私人电脑……”
那个时候,他刚办完登机手续,心情还不错,甚至朝路过偷偷看他的女性都报以和善的笑容。起因是昨晚享受了福利,一整晚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所以还连夜赶稿,拟好了大会发言内容。只是……
“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行为?”那边的人谴责的语气甚为强烈,“augus,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已经被取消参加会议的资格。 ”
席川这人一向是很有自尊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自负。他嘲讽地勾起唇角,用标准的伦敦腔毫不留情地对那边的老头说:“噢,一个无关痛痒的会议而已,被条条框框束缚的你们也只能永远在原地徘徊;当然,你不相信我的论文内容,我不介意,我当然也知道你特地在我登机前打来电是为了愚弄我。如果我小气一点,就把你电脑里的私人文件拷贝一份交给cDc,对了,还有那些扭曲的色*情视频。公众人物居然有不为人知的性*癖好,你猜,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写?不过很遗憾,我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耿耿于怀。”快速说完后,他不顾那边人有怎样的反应,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趁着耐心还没被消磨掉,席川冷着脸折回。没想到半路又得到宫静死在家中的消息,他没多做思考,就将车开往了市中心。
画面转到g市平静却深藏暗涌的清晨。乔崎越过拉好的警戒线,疾步走进屋内。
李群打着哈欠,眼窝发黑,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见乔崎来了,立刻打起精神。席川也终于打破雕塑的状态,转身看向她。
“不是去加拿大了吗?”她顿下脚步,直视他的目光。他似乎也没有睡好,一贯精神的面庞竟然有了熬夜的痕迹,黑眼圈明显,西装也有些皱,和他平日里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席川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一反常态地单刀直入:“死者是被尖吻蝮咬伤而不治身亡的。”
乔崎看着他,沉默不语。
“我检查了她的尸体,没有特别明显的外伤痕迹;她最近在服用安眠药,精神可能有些失常。”席川双手插兜,慢慢走向她。
乔崎打量着他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