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崎脑袋一阵眩晕,像被扔进了波涛滚滚的大海里,翻滚着、坠落着,被漩涡吸进去,要靠着他扶住腰才能勉强站住。舌头已经发麻,被柔软物体搅住,不知名的甜腻气息蔓延开来;炙热而结实的胸膛隔着衣服都能清晰感受到,以及他的心跳和脉络,仿佛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脖颈。
沉沦、溺毙……
直到一阵强光射过来,周围的声音才唤醒她的神智。
“唔……”乔崎回过神,使劲推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连着后退了几步。她的脸颊绯红得厉害,就连胸膛也剧烈起伏着,这个活了二十五年都没曾真正脸红心跳过女人,第一次因为一个吻而腿脚发软。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放出的药物的作用,总之,她四肢都已经脱力。
反观面前的男人,因为在强光的照射下,脸色更显苍白,但眉眼笑得很开,有种冰雪化开的暖和感。然后,他隔着虚空描绘她的唇,静默片刻道:“对不起。”
地上正在哀嚎的毒贩被悉数抓了起来。乔崎擦擦嘴,越过席川,低声道:“看来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你说,汤要慢熬才能熬出美味。
席川眼神一黯。
众人在两人分开后都装作没看到这一幕,纷纷尽职尽责地收拾残局。这次抓捕行动实在是太顺利,以致于他们除了善后的作用,根本没发挥出任何作用。
小王默默看了眼整个人都浸在黑暗中的副队,低声叹了口气。整个警局,谁不知道邢副队对乔崎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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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李群表情严肃地问。
脸色苍白而僵硬、布满擦伤的陈德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陈德正。”
“年龄。”
“三十九。”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籍贯。”
“……”
李群敲敲桌子:“籍贯。”
室内的空气有些冷,气氛凝固住。李群耐心地等了五分钟,终于等到他开口,“h市龙凤镇瑞祥村。”
正在看监控录像的乔崎双手撑在实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上的陈德正,哑声道:“他在挣扎。”
张二坐在旁边,一头雾水:“为什么?”
“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他在h市的母亲,现在看看他怎么说。有的时候,犯人亲口说出来的比推理更加精彩。”乔崎淡淡道。
接下来的审问简单而直接,陈德正也极其配合地从头到尾滴水不漏地将杀人过程说了出来。
和席川分析的几乎一模一样,起初是简单的争执,后来发展到激烈的搏斗,同时他对田萍实施了性*侵。而邓哲醒来后也参加进了这场打斗中;后来,他用绳子将田萍勒住至昏厥,又用扳手敲了邓哲的后脑勺;至于指纹的错判,由于当时没判断出这间公寓住了三个人,所以就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邓哲的指纹。
“她是我表妹,一年前我逃到她这里来,后来和她同居……那个男人一直被我们用安眠药在控制。”他语气平静地叙述,“我处理他尸体的时候,和杀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他浑身都是恶臭,让我很恶心,但我当时没办法……”
这个口音还有些许乡味儿的男人,脸庞极其削瘦,眼窝深陷、发黑,眼神浑浊,嘴唇发紫;乔崎可以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出,他是个十分矛盾的人。不能说良心未泯,至少还未步入杀人机器的行列。
但犯罪就是犯罪,罪不可恕。
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啜了一口,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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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山道。
后半夜的月色如水,银珠一般调皮地在房顶上欢跳着;整栋别墅都浸润在这种柔美而神秘的薄纱下;空气微凉,露水也有些重。
席川当晚回家后,并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将手消毒后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些标本,室内阴森冷清,可以缓解一下血液的流动,可他还是脸色泛红,体内窜着一股燥意。他最喜欢待的地方,看来也起不了丝毫作用。
已经开始沸腾了,他的斗志和血液。
最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在原地站了几分钟,随即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间朝二楼的书房走去。书房位于另一边的尽头,白色雕花门看起来优雅至极,随着门的打开,席川深吸一口气,一如往常地赤脚走了进去。
漆黑的屋内,整个墙面上贴满两年前的报纸;当时乔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神情倨傲的刑侦科一把手,各种她的消息都在上面,码得整整齐齐,按着时间顺序分门别类。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墙面。
片刻后转头,他又朝对面走去。那是一个神秘而庄重的保险柜,席川扯唇一笑,输入密码后,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有着几件干净却看起来十分陈旧的女性衣物,包括内衣和上衣。他伸出手去抚摸,视如珍宝般地轻轻点着;衣服下面有几张乔崎的近照:长发的、短发的,低着头的、工作时候的,各种各样。她的神情明明那么严肃,但他就是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