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们真的认错人了也不一定。我只是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那个人的眼睛,说起来与南蔷姑娘的眼睛真的很相似。”林思涵皱着眉回忆道。记忆中,父亲对他书房里那幅画上的女子尤其喜爱,每次都会一个人静静看上很久很久,小时候她不明白,但长大以后,有了爱人,她才明白父亲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思涵,我的感觉没错的,我相信我的感觉,你不知道,与她一起说话,我全身都放松了,尤其是那种不知不觉亲近她的感觉更是与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确定她就是兰姨的女儿。”
“可是她不愿知道这些就恰恰说明了她已经不再在意自己的身世了,也许她只是想要自由潇洒地过一生,我们何必去打扰她的生活,告诉她那样一个残忍的事实,让她背负兰姨的血仇呢?”林思涵轻轻把孩子放在床榻里面,走近南夜,接过他手里的孩子,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夜,我知道兰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要放下,放下当年的一切,让她的女儿开开心心地活着。”
“思涵,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放下,若是你亲眼所见兰姨惨死的那一幕,我想,你一定会和我一样的。我找了她的女儿十七年,本以为那个孩子早已经不在了,但是上天让她活下来了,还是被第一神医木梵道人所救,她如今一身的本领,只要她愿意回到南家,就能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南夜神色凝重,双目微微泛红,一双大手青筋直冒,话语间的坚定尤其明显。
“可是你没有办法证明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不是吗?夜,不要执着了好吗?”林思涵轻叹一声,对于南夜遭遇的一切她当然知道,甚至比他还要痛,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就是因为背负太多,所以让她心疼到爱入骨髓。
“我有,思涵,我有办法。”南夜突然看着林思涵,目光灼灼。
“什么?”
“她腰间有一个胎记,是一只蝴蝶。思涵,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南夜看着林思涵,那目光中的企盼让林思涵说不出拒绝的话。
“夜,我很想帮你,只是,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况且,我们也该走了不是吗?若是被南家和林家的人查出行踪,只怕——”林思涵话说到一半,她知道,南夜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南夜放开她的手,叹气道:“是啊,若是再呆下去,也会给她惹来麻烦的。也罢,也许是上天注定了我不能与她相认,思涵,收拾一下,我们立刻离开。”
林思涵默默看着南夜,良久,握住他的手,“放心,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终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
在南夜和林思涵打点包袱准备离开之时,司碧到了。
“南公子,南夫人,我家小姐说了,你们还不可以离开。南夫人身体还未恢复,即便要走,也必须等到一个月之后。”
“不行。”不待南夜说话,林思涵一口拒绝。
司碧惊讶地看着林思涵,没想到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竟然也会这样严肃地拒绝自己?真是奇怪。
见南夜也是一副拒绝的模样,司碧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会派自己来了,若来的是清波,只怕她撂下话就走了,哪里还能留下来劝他们?
“小姐说,若是你们执意离开,南夫人的病她就不管了,到时候熬不过三年坏了小姐神医三不救的名声她可是要向南公子你索赔的。”
听了这话,饶是南夜如此淡定的人也不淡定了,他知道她留下他们是好意,但是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冷情市侩的理由?索赔?她真的很缺钱吗?
“好了,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先说清楚,你们想走也可以,只要能够破阵离开,小姐也不强求。”语罢,缓缓退去。
南夜苦笑,这阵法他怎么能破得了?他并非专攻阵法一道,想要破解慕容家少主亲自设的阵法是难于登天。
林思涵低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脑海中浮现生产那日南蔷问她的话,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死,但是没有,南蔷把她救了,不仅救了她,还救了她可爱的两个孩子。
南蔷,若你真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该多好?林思涵暗暗想着。
“留下人了吗?”南蔷慵懒地靠在紫玉做成的榻上,抬眼看着司碧问道。
“按着小姐的话说了,看样子他们暂时是走不了了。只是小姐,你为什么——”司碧顿住,不再问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关心他们?”南蔷接下她的问题。
“嗯。为什么?”司碧不解地看着南蔷,以前小姐也救过到飘渺谷求医的人,但都是把人救回来之后就赶走了,从不留客的,今日为何——那南夫人刚刚生产,即便身子不适宜长途跋涉但在小姐的医治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偏偏小姐还让自己去吓他们一吓,她真的想不通。
“清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南蔷问向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清波,眼底满是笑意。
“小姐喜欢。”万年不变的冰冷声音响起。
“答对了。”南蔷点头,又看向司碧,“这下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