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同那个案子到了大理寺便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有明相插手此案,就算摄政王有心袒护,崔家落败已是必然,这个时候与他们结亲简直是自寻死路。至于刘将军那个长孙,他是见过的,生的确实一表人才,可在军中历练之时便玩死过几个小卒,这样的事情虽被刘将军压了下来,但在军中已不是什么秘密,老夫人消息闭塞可能对这些不知情,可他们几兄弟都是知道的,是以,一听是这两家,几个人的脸色顿时都不太好看了。
“几位叔父若是现在还觉得这两门是好亲事,不如把自家的小姐或是孙小姐说过去啊!”说罢,华青弦又眸含杀机道:“别浪费了。”
一字一顿地咬出那四个字,华青弦周身的杀气蒸腾,在座的几位都不敢吭声,唯有上将军夫人还在不停地叫嚣:“华青弦,你这是什么态度?”
“态度?”冷冷一哼,华青弦怒目视向上将军夫人,丝毫不给面子道:“我的态度就是我们将军府的女儿还轮不到外人来操心。”
“外人?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笑,华青弦眸微抬,阴侧侧地看向上将军夫人:“我也是惜如的长辈,若是挂了个长辈的名份便可以插手晚辈的婚事,那不如我来做这个主把惜如嫁过去可好!二择其一,二婶还可以挑挑。”
一听这话,上将军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又掉进华青弦挖的坑里,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你敢!”
华青弦不语,只拿一种‘我为什么不敢’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上将军夫人。上将军夫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正有些不知所措,那厢上将军已怒斥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一时间,在座的众人皆不敢发声,唯有华青弦冷冷而望,仍旧是一幅桀骜不驯的样子。上将军看不得她那幅样子,顿时又想要发火,一直被护在华青弦身后的将军夫人突然站了出来,道:“二弟,有些话我以前不想说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可现在,我觉得不得不说了。”
说罢,将军夫人回以华青弦一记让她安心的眼神,这才道:“内院之事男人素来不插手,就算是夫君还在这主意也是我来拿,所以,云琅和云静的婚事便不劳几位贤弟操心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几位将军还要坚持就有些强人所难,四将军最圆滑,当即点头道:“既然大嫂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听大嫂的吧!”四将军之前是不知道说的竟是这样的两门亲事,如今知道了哪里还会点头,虽不是他的女儿,可嫁了那样的人家,正如华青弦所说,他的脸上也无光。
三将军见四将军已表了态,也表示不会再插手。回头见上将军仍旧一脸怒容,赶紧又道:“二哥,时候也不早了,兵部还有公务要办,咱们是不是先去忙正事?”
正事?华青弦挑眸轻笑,眼中的鄙夷浓郁深沉。
上将军为人刚愎,明明也觉得自己不对,但就是不肯承认。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再坚持下去的理由,自然顺着三将军给有队台阶就下。只是,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哪个丫头气成这样,这个华青弦……
咬牙,上将军哼道:“去看看母亲再走。”
另几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当下便随着上将军一齐进屋看老夫人去了,华青弦也不跟随,拉着将军夫人的手便急急忙忙地赶回了瞰澜轩。
——
瞰澜轩内,付德容一脸惨容地趴躺在床上。
衣物尽除,付德容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肚兜,因处理的及时,她背后的烫伤并不如想象中严重,但还是起了很大的水泡。看着那亮晶晶的水泡,华青弦漂亮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华青弦留在身边的伤药都是骆惜玦亲手调配的,是以,效用极佳,早先的时候泌兰已经给付德容上过药了,虽然效果不至于这么明显,但也似乎让付德容的面色缓解了许多。
她看到华青弦这么快就回来了,似乎显得有些惊讶:“少夫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付德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城府之深就连华青弦都自叹不如,要说她们平时就亲近倒也罢了,明知道上一次是自己摆了她一道,她又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反常即是妖,她自然也好好问一问她原因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就去帮少夫人挡了。”因伤痛的原因,付德容的声音很虚弱,那一声帮她说出口,华青弦明显感觉到她眼中有浓浓深意,微微一笑,她挑眉:“真的吗?”
不敢看她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付德容垂眸,小心翼翼道:“其实,事后想想我也怕了,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冲上去了。”
瞧瞧这话说的,她若是个没心的恐怕就真信了她,不过,华青弦可不是什么无知的天真少女,她也绝不会相信这丫头会救她真的目的单纯。
微微低头,华青弦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真切。她把玩般握住床边搁着的伤药瓶,那是骆惜玦亲手配的,据说连火烧的伤处都能治好,付德容这点烫伤用了应该好得更快,可她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痛苦。人家演得这么卖力,她不配合一下似乎也有些不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