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庄觅珠是个男人,偷看还可以理解,一个女人偷看一个女人?百合?不可能啊!若她真是百合女,知道笙华郡主‘倾心’自己时,就该把她给带歪了,何必等到她死之前?
“是啊!郡主出事后,奴婢无意中走到了那扇窗前,发现糊纸的窗户上有个小洞,显然就是觅珠小姐戳的,然后偷看了小姐在房里的动静。可是,奴婢始终不明白,觅珠小姐为何要偷看郡主哭呢?现在想想,搞不好觅珠小姐是王爷派来的探子,看到郡主熟睡了,就通知王爷,然后,把郡主您……”这个大胆的推测让泌兰自己都吓白了脸,想到王爷的无情,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华青弦,见她似是不若之前那般激动,她这才放下心来,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泌兰,觅珠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不是?”要猜这样的‘谋杀案’,就跟玩推理一样的,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却不知道凶手是谁。现在发现了蛛丝马迹,只要顺着这条路往上,一点点推上去,慢慢的,就能还原真相。所以,无论那天晚上庄觅珠为何行为那样反常,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真相,至少,知道自己是当年是怎么死的。
泌兰点了点头:“是啊!若不是‘家世’不好,以觅珠小姐的才貌,哪可能留到现在还未许人。”
关于她没有嫁人这件事,华青弦也是有些疑惑的,按理说,老夫人那么疼她,就算不给她找一个金龟婿,也绝不会委屈她孤苦伶丁一辈子,可老夫人偏偏就将她留在了身边。或者,她应该这么反推上去,老夫人不是不想让她嫁人,而是,不能让她嫁人,为什么呢?为什么?
“除了这些,她还会什么?”
泌兰又想了想,道:“会唱曲儿,会跳舞,还会分茶,好像还会制香,对了,老夫人睡眠不好都是用了觅珠小姐制的香才能安睡的,所以,老夫人很喜欢觅珠小姐,这几年更是越来越离不开了。”
“让人安睡的香?”
眉头一颤,似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华青弦的眼睛当时便又亮了起来。
笙华郡主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孕的情况下,伤心地在房间里哭泣,结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本来就很耐人寻味。可是,同时,庄觅珠出现的,而她,恰好会制香,最擅长的还是那种让人安睡的香,这一切的一切如果用一条主线来联起来,她是不是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窗户上的那个洞,不是用来偷看的,而是用来……焚香的。
庄觅珠那天晚上才不敢带丫鬟一起,是独自一个人在行动。还有笙华郡主身边的丫鬟婆子,当时都在屋里,如果有迷香进来,笙华郡主被迷倒了,那三个也没理由还清醒。所以,她是不是又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老夫人知道她会这一手,所以才差了她过来,撂倒了笙华郡主和身边的人后,再通知王爷好办事?因此,这才是老夫人不肯让庄觅珠嫁人的理由,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的人,一旦放离自己的视线,就再难掌控,所以,老夫人不会替庄觅珠打算,就算是强留她一辈子,也要将她困死在这摄政王府。
推理成功,真相大白!
只是怎么感觉这个世道越来越残忍?笙华郡主从没有害过人,却被自己最亲近的三个人给活活害死了,这样的结果,也怪不她‘死不瞑目’,要借自己的灵魂来解开一切迷团了。所以,这一刻,一直困扰着华青弦的那个问题,也终于有了最‘标准’的答案,她穿到这里来真的不是为了来长见识的,而是带着任务,要替当年的笙华郡主‘陈冤昭雪’的。艾玛!为何她突然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慨?
压力山大啊!
“郡主,您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感觉我好像知道真相了。”
泌兰一听,眼睛一亮正要继续发问,忽听得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泌兰看了华青弦一眼,道:“郡主,奴婢看看去。”很快,泌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毅然的云妈妈,华青弦心中有数,也不说话,只递了个眼神给泌兰,泌兰也是个知趣的,马上便借口走开了。
“郡主,明日去拜七星娘娘的时候,您把奴婢也带上吧?”
云妈妈不由分说便跪了下来,盈盈如秋水的眸间,有水光在闪烁不止,华青弦不看她,只是脸色阴沉得难看:“云妈妈,苏县丞秋后问斩,你现在赶回西山,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闻声,云妈妈身子一颤,哽咽道:“郡主,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但,有一件事奴婢从来不后悔,姓苏的死不足惜,奴婢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的脸。”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丈夫死了,哪有发妻不在身边的道理?”
见华青弦语坚决,云妈妈跪行至华青弦的身边,央求道:“郡主,不要赶奴婢走。”
“你的心太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一语出,云妈妈似是被抽干了身上的气力,她软软滑倒在地,泪如雨下:“您都知道了是不是?奴婢偷偷见了华大人,还让华大人又对奴婢生了其它的心思。”
华青弦不语,只是淡淡又呷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