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
“相公,你,你不能就这么休了我,不能啊……”
“一而再,再而三,不休了你,我这辈子也生不出儿子。”
“不要,我不要被休,相公,相公……”哭爹喊娘的嚎哭声中,杜氏终于被人生生拖了出去,几个弟妹似是受惊不小,想到休妻两个字便不由自主地心头打颤。二奶奶最是镇定,却仍旧不免揪紧了帕子,大房的失败来的太快太直接,让她不免也有些心有余悸。正可谓一步差,满盘皆输,她和大奶奶斗法也有十来年了,每一次都被她压得死死的,可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奶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就这么被除名驱家。不得不说,她们府上这位姑奶奶真是好算计,好在是要嫁出去了,若是养在府里一辈子……
这么想着,二奶奶小心翼翼地抬头,刚想偷偷看一眼华青弦的表情,不想她恰在此时也回头来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一撞,二奶奶心慌地垂下了头,华青弦却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
她这位二嫂,可是比那位大嫂聪明多了。
——
如果春红说所是事实,那么杜氏让花妈妈去华青弦的屋里找春红就是假,找烟姨娘就是真。如果,杜氏伤害烟姨娘是为了子嗣那也就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南海东珠,所以,柳侧妃说烟姨娘偷了东珠的事情就不可能是真的。东珠从华青弦的枕头底下找到,两个还跪在地上发抖的丫头说是柳侧妃指使,虽然柳侧妃一口否认了,但屋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再相信柳侧妃的话,包括老夫人和摄政王。
事情审到这个地步,王府里是死了两大一小,疯了一个,休了一个,还伤了一个。
老太太自是寒心到不行,整个人看上去几乎老了好几岁,她看着地上还抿着嘴含着泪的柳侧妃,多的话也不想说,只摆了摆手道:“这个家,就让王妃暂时管着吧!你,自己去佛堂跪着,什么时候王爷让你起来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罢。”
这是要收她的权了,柳侧妃大惊失色,扑过来抱着老太太的腿就不撒手:“娘,儿媳……”
老太太烦腻到不行,一脚掀开了她:“你若还想扯那些有的没有,就不要再开口了,我还没有老糊涂,还不至于看不清你的心思!”
“……”
“儿啊!娘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你自己看着办了。”说罢,老夫人重重一叹,由着香妈妈扶了出去,不多时,身后便传来摄政王略显凌厉的声音:“本王,再也不想看见你。”
“王爷……”
一声凄厉,是柳侧妃对摄政王最后的倦念,这一声不想再看见她,已是禁了她终身的足。瞬间,屋子里除了华青弦和王妃以外,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了。毕竟,他们可都是柳侧妃的嫡子。如果母亲出了大事,他们又岂能不受牵累?可是,母亲这次犯下的事情这样大,她们几房都不敢去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侧妃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硬生生架走。心里都清楚地意识到,从此以后,摄政王府便只有一个的女主人,那便是摄政王妃兰澜。
柳侧妃被婆子们强行架走后,屋子里的人也自动自发的散去,华青磊似失了魂,原本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脸的沧桑与疲惫。摄政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有许多话要讲,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挥一挥衣袖,让他也‘滚’出了他的视线。
失魂落魄地出了屋,华青磊游魂一般,不自觉地又走回到了云秋烟的住处。
那里,远远看去有纤柔的身影在风中摇曳。月光下,来人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正直勾勾地望着他。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她勾起一抹笑意,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健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云妈妈的脸色很苍白,是那种近乎透明的颜色,在这心惊心的夜晚,更让人动容。
“秋水,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秋烟最喜欢我给她选的衣衫,也最喜欢我给她梳的发式,我来,只想送她最后一程。”
说罢,泪落,却只是声无息。她答应过妹妹要让他去看她最后一眼,虽然,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分不清心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这个结果已经是最让人满意的了。郡主没有被自己连累,妹妹也如愿见到了他,现在,她只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好好送‘女儿’最后一程。哪怕,从此后她只能在回忆里寻找着关于‘女儿’的记忆,哪怕,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绝望透顶。
感觉到她的迟钝,华青磊惊慌失措地放开了她:“秋水,你在怪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是在怪他,她当然要怪他,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于她,最后还伤害了秋烟,她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因为太恨才会选择过来,过来问问他会不会伤心难过,良心不宁。可是,她真的见到他了,却发现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痛苦,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为了他曾打算放弃一切,就算他漠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