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村长虽然护短,可他护的都是一个姓的人,王老二家姓王,可王大兴的新娶的媳妇儿也姓王,不但姓王,还是王村长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本是个亲上加亲的大喜事,经王老二家这么一哭丧,别说是喜了,根本就是个短阳寿的事儿。要传了出去,更是丢了王氏一族祖宗八辈儿的脸,这老祖宗的脸都让他王老二丢光了,他做为吊子沟一村之长,又哪里还能有脸?
想到这里,王村长看向王老二的眼神,也越来越不爽利了:“我说老二啊?今儿个不是大兴娶媳妇儿么?怎地还有哭丧一说?”
王老二拉过来村长本是想要壮声势的,没想到被华青弦三两句便策了反,他一时无言,只能诺诺而应:“村长,这个,这个嘛!”
“这什么这?你家王婆子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咋不怕损阴德哩?”
“村长,这事儿确是我家老婆子做的不对,可现在,她人都只剩下半口气儿了,您可得先给我家婆子做这个主哇!”王老二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转移话题,王村长一听,又板了脸看向华青弦,质问道:“华娘子,你到底有没有对王婆子下毒手?”
“村长,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外姓人,在吊子沟本就没什么靠山,我怎么敢做这种事儿?再说了,我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什么事儿都得讲证据的,就算是告到官府,那也得讲个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判我的刑,您不会光听二大爷他们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虽然是孤儿寡母的没什么靠山,却也不惧他人多年势众,更直接抬出了官府,当下便让王村长的气焰消了一大半。
毕竟,当了村长他也还是个秀才,要真到了官府,他那点儿优越感,怕是不消半日便会给他消磨光的,想到此处,王村长心神一凛,看向王老二一家人也就更没什么好脸色了。
许是发觉王村长已有所动摇,王二兴立马翻了脸,凶神恶煞地嚷道:“哼!我们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伤了我娘,那你呢?你有证据证明你没伤过我娘么?你说你独自一人在家,谁能证明?”
“我的两个孩子都可以为我做证。”
“那可是你的孩子,说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除非,你还有别的证人证明你不在现场,否则……”王二兴话说到一半,眼神突然便直愣愣地定住了,华青弦狐疑之下顺着他的视线一回头,才瞧了一眼,当下也两眼发直,芳心乱颤。早先月色太暗又太心虚,她来不及、也没有心情去细看自己带回的是个什么品种,此番一瞧。额滴个神,极口有木有?
淡雅如霜的夜色里,一个绝色男子正斜斜倚在她家的破门前,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银雾般的月光中,男子仿若仙人下凡,举手投足间气质超然,风华无双。
眼前的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光景,一头黑亮垂直的发,斜飞英挺的眉,狭长的凤眸,蕴藏着隐晦而锐利的微光。单单一个眼神,便已秒杀四方,瞬间便让原本还叽叽渣渣的乡里乡亲们一个个或是惊艳,或者嫉妒的闭上了嘴。
前世里,华青弦也算是阅‘美’无数的女天后了,可乍一看到如此纯种优良的极品古装帅哥还是不由得粉色红心直往外冒。咽了下口水,华青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镇压下心头想要去掐他水嫩嫩脸蛋的冲动,梗着脖子故作镇定地问:“你,你跑出来干嘛?”
其实,这会儿华青弦心里在滴血,可明面上还只能假装正经,不动声色地朝他拼命使眼色。大侠,虽然您老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可也别在这时候出来乱蹿成不成?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无视于华青弦挤得快要抽筋的眼,夜云朝慢吞吞地自齿缝中挤出了三个字:“我好饿!”
“……”
闻声,华青弦抽的直龇牙,丫的,他饿不饿关她什么事?她自己还饿着呢!还有,这厮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是个什么意思?生怕别人找不着证据,上赶着来给人家做人证了么?
“你要是肯现在就做饭给我吃,我就帮你证明,从王婆子家回来后,你一直都和我呆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房间两个字,他咬字极重,再加上他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就算是原本不想朝歪处想的人,立马也在那一片小小的红云下,歪了心思。一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
晕了,晕了,华青弦彻底气晕了。
饿死是小,失洁是大,虽然这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沟沟,可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放任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被乡里乡亲抓了个现形,如今她便是长了十张嘴怕也是说不清这腌臜事了。
猛地,一声爆笑不知发自谁人之口,待得众人纷纷侧目,王二兴的媳妇柳春枝这才装模做样的抿了抿唇,恶毒道:“唉哟!闹了半天,原来是寡妇在家偷汉子。”
偷汉子这三个字一出,乡里乡亲们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一个个对着华青弦指指点点不说,有几个尖刻的婆子,甚至都开始叫嚣着让王村长送她这种荡妇去浸猪笼。
再咬牙,再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