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海南巡防舰队和巡洋舰队组成的混合舰队在穆勒的指挥下,从海口起航,北上游弋。
这支混合舰队包括一艘排水量5660吨的文昌号,两艘4000吨级的海口号和崖州号,后面跟随着伏波和深航两条千吨老旧巡洋舰,作为第二梯队。水下,潜艇编队六艘幽灵级在被改造成补给船的宝壁号协助下,紧紧跟随着主力舰队。
行驶到阳江外海南鹏岛海域附近,一艘在此处巡航的清军小炮艇发现了海南舰队的身影,立即掉头全力向广州湾方向加速逃跑。穆勒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放弃进攻,任由这艘炮艇前去报信。
倒是另一边,穆勒对半路上跟随而来的英国远东舰队的一艘轻巡洋舰颇为在意,这艘巡洋舰和很老旧,是英国皇家海军退役的舰只,被派到远东来废物利用。但这艘军舰上有无线电报,很可能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斐利曼特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行动,这是个巨大的变数。
“义宽,你说这一战会不会打起来?”李炎山望着远处时隐时现的英国巡洋舰,皱着眉头,凝重地说道。
穆勒虽然被林云临时提拔为这支混合舰队的司令,但是他并没有以文昌号作为旗舰,而是依旧呆在崖州号上。另一边,陈策暂代了刘义宽的海口号舰长职务,刘义宽便成为了文昌号的副舰长。
“难说,希望萨提督能知难而退,不与我们正面为敌吧。”刘义宽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底细。虽然萨镇冰的为人他知道一些,但军令如山,朝廷下了圣旨,萨镇冰再不想打,也必须要与海南舰队一战才能有所交代。至于是大打还是小打,就要看双方有没有默契了。
“萨提督那里难说,但是云帅却是下了决心了,无论如何,海上航线绝不能被切断,特别上通往上海那一条。”李炎山看了一眼两海里外均速航行的海口号。让陈策顶替刘义宽,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头上传来通讯兵的叫喊声。两人抬头向崖州号看过去,桅杆上,一个通讯兵正挥舞着两面旗帜,传达命令。
“是旗语,这位穆勒司令有想法了。”刘义宽凝视着那通讯兵传来的信息,说道。
“让我们直接北上?这是何意?”李炎山皱了皱眉头。
“海天号从上海赶来,现在应该抵达厦门外海附近了,他的意思难道是去拦截海天号?”刘义宽说出心中的想法,自己也是一惊,太有可能了。与海天号同行的只有两艘排水量700多吨的楚字系列潜水炮艇,根本无法与两艘海南级巡洋舰相比,无论是火力还是航速,全面被压制。而文昌号和海天相比,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明白了,穆勒这是要赶在海天号和广州分舰队汇合之前先打掉海天号。这样一来,无论是逼迫萨镇冰示弱还是真正打起来,海南舰队都将占据优势。对于穆勒来说,这无疑是个极为明智的抉择,但是对于刘义宽和李炎山来说,以为中国海防又将失去一艘顶梁柱级别的巡洋舰。
下午四点,海南舰队到达广州湾外海,随即加快速度,全力向北航行,直接掠过广州湾。
萨镇冰得到炮艇的报信,决定依托新虎门炮台,辅以海容和海沂两艘大兵船固守待援。随想到了晚上,他才得到消息,海南舰队竟然无视广州分舰队,直接北上前去围剿海天号去了,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连忙提调两艘军舰加煤加水,连夜拔锚启程,向北追去,希望能与海天号联手夹击。
两艘军舰启程的同时,广州调查局秘密驻地,一封加密电报经过传递,传到了崖州号巡洋舰上。穆勒接过新鲜出炉的电报,面无表情地下达战备准备。此时,海南舰队的位置位于汕尾外海,距离香港不过十余海里的位置,他们趁着夜色甩开了英国巡洋舰,掉头回到了这里。
刘义宽和李炎山这才明白,伏击海天号只是个假象,目的是为了将广州分舰队调出来,显然,穆勒的目标是一战定乾坤,这让二人的心情极为沉重。
竖日黎明时分。
萨镇冰率领的两艘巡洋舰终于追至汕尾外海,等待他的,则是一支整装待战的舰队,无论火力还是吨位,皆在其之上。
“向清军旗舰发旗语,让他们在一个小时内降下五爪金龙旗,向海南舰队投降,否者立即开炮。”穆勒整理了一下笔直的军装,向旗语兵下达了命令。
旗语兵立即奋力挥动手中的旗帜,向清军舰艇发出命令。
李炎山和刘义宽密切地注视着旗语兵的动作,又希冀地望着清军舰队方向,让萨镇冰投降是不可能的,两人只想萨镇冰别犯傻开炮,趁早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萨镇冰也是处于两难之间,没想到海南舰队伏击海天号是虚,引蛇出洞才是真,他上当了。但此时离去明显不可能。这是对方指挥官的阳谋,他不退,海战即可爆发,他的舰队绝对吃亏。他若退,海天号就凶多吉少,到时候他免不了要被狠狠地参一折子。丢掉提督之位是小,葬送海天号是大,他别无选择。
“向对方旗舰发旗语,就说我要与他们的指挥官见面。”萨镇冰咬了咬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