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无论湖北新军第八镇的统制张彪,还是南洋新军第九镇的统制徐绍桢,均与同盟会无瓜葛。自然也不会听孙文的忽悠。第九镇还好一点,徐绍桢民族意识强,军中吸收了许多知识青年,像赵声、柏文蔚、熊成基等等都在第九镇待过。但是赵声因为写歌保国被迫逃到广州,柏文蔚也于一年前搞革命活动被清廷发现,被调往吉林任职。现在第九镇中,只剩下一个熊成基,也只是个普通士兵,其下的成员不过薛哲、范传甲、田激扬、张劲夫几人。
湖北新军第八镇的革命力量则更差,日知会的发起人杨王鹏刚刚进入军中,还未来得及展开活动。而且这只军队完全又是由新兵训练编制而来,并不是旧军转变过来的,所以以往革命党在巡防营中的成员无法渗透进去。现在的湖北新军还远不是三年后敲响满清丧钟那支革命军队,这支军队目前还效忠满清。
胡汉民和朱执信的联络并没取得预期的成功,两镇新军已经开抵广州。张人俊和孚琦大喜过望,连忙迎接两镇新军入城,革命第一军陷入了危机之中。恰好这时候,李宗仁和吴伯的两千生力军加入,勉强稳住了局势,但是情况依然危急。
湖北新军第八镇是已经完全编制完成的整编镇,士兵一万零五百余人,军官七百余人。南洋陆军第九镇也不差,整编步兵十七协、十八协、共四个标,外加马队炮队各一标,宪兵三个营,兵力同样过万。两镇新军加起来,足足两万余人。
孙文这时终于乱了手脚,连忙向林云发电,希望革命第二军渡海北上,共同对抗清廷两镇新军。
林云接到电报,瞟了一眼直接扔到一边,开什么玩笑?两镇新军加起来两万余人,他手里现在不过三千兵力,过去不是送死么?孙文要和清廷死磕,他没意见,但是要革命第二军去绝不可能。
“林文,这两镇清军中也有一些革命党人,你去帮我联络一下。”林云写出一个名单递给林文,说道。
“大哥,你不会也想学孙文吧?现在革命力量如此弱小,要想起义成功恐怕很困难啊。”林文说道。
“我才没那么傻,这些人你想办法拉到海南来,他们可都是会操作火炮的人才,我们的炮营就快要建立了,没人会用炮算什么?”林云记得,熊成基那群人基本上都是马炮营的人,对使用火炮并不陌生,如果能拉过来,他也不愁有炮都没人使了。当初他本来打算拉拢倪映典的,但是他却跟着孙文去北伐了。
“我马上去办。”
林文走了出去,到门口正好遇上陈炯明和邓铿,三人打了招呼,陈炯明和邓铿快步走了进来。
“振轩,广州局势危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刚一进门,陈炯明就急切地问道。对于革命第一军,无论是陈炯明还是邓铿,都极为看重,这是一支重要的革命队伍,如果在广州被清军歼灭,对革命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目前两人还不知道林云与龙济光达成的交易,两人又都清楚孙文和黄兴不是打仗的材料,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们能目前的实力弱小,出兵帮忙是不现实的,不过我已经有计划了,就算第一军败了,我也能尽可能地保存他们的实力。”林云笑道。
“哦?振轩早有计划,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担心一场。”陈炯明松了口气,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计划,就是用龙运干换了龙济光一个承诺而已,我放了他侄儿,他给第一军留一条退往海南的后路。”林云笑着说道。
“龙济光的话可信?”邓铿皱了皱眉头,这龙济光和陆荣廷都是土匪出生,一丘之貉,他们说的话实难让人相信。
“放心,龙济光是聪明人,何况现在两镇新军入粤,他更得和我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不然他这广东提督的位置是坐不住的。”
湛江县衙,目前已是二十五镇新军的指挥部。
如林云所料,现在龙济光的心情很不好,本来他的军队是广东地界最强的部队,一旦革命军失败,他就能坐稳广东提督的位置,但是清廷突然调动两镇新军入粤,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太湖秋操是清廷早就定下的军演,和之前的彰德会操一样,连外国武官都请好了,谁知却突然取消,直接将两镇准备参加军演的部队调入广东作战。这说明清廷对他龙济光并不信任,给他广东提督的位置不过是让他去卖命。朝廷早上能给你戴上顶戴,晚上就能摘了。
明白了这一点,龙济光更加在意保护自己的实力,不仅继续扩大部队,将陆荣廷那个协的空缺补上,还将三十个巡防营也全部补齐,几个吃空响的管带相继被拖出去枪毙。
此外,又派人前来与林云搞好关系。
对龙济光的动作,林云十分满意,越是这样,就说明龙济光越会信守诺言,接下来,就看第一军何去何从了。
九月十八日,两镇新军经过休整之后,终于发动了对革命第一军的进攻,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五协协统王得胜部率先发动进攻。随后陆军第九镇马标标统陈倡廉也率军助战。
在赵声的指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