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地老人所言,在白沙镇下游一段,南渡河九转回肠,极为蜿蜒曲折,有数座河心岛屿。人烟不多,河水也相对缓慢。文鸿恩带人亲自前去考察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两座很大的岛,坐落在南渡河中,而且清军似乎并没有在岛上布置防御。而这两座岛屿之间,有一节凸出来的半岛,上面居住着一个村落,叫渡西上地村。村庄的对岸叫南渡口,是一处很大的渡口,船只也很多。第三团完全可以在此处渡河。
文鸿恩立即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吴伯,吴伯也感觉这个办法可行,便招来了营级以上军官商议对策,文鸿恩也在列。
“我们这里叫西洋渡,是南渡河最大的渡口,距离下游的南渡口有近二十公里的路程,沿途基本上是田地和村落,没有什么土匪武装,也没有山势阻拦,最快半天就能抵达南渡河。”吴伯将情况介绍了出来,并在地图上标出了西洋渡和南渡口的位置。
“南渡口也是一处极佳的渡口,他们不会不设防吧?”陈炯光提出了一个问题。
吴伯点点头,道:“的确有可能,但是根据文鸿恩的报告,对岸并没有清军布防,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清军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毕竟这帮清军都是广西兵,对广东地界还不熟悉。”
“团长,我请命带一营从南渡口渡河,从侧翼攻打敌军白沙镇防线,请团长下令!”一营营长王俊站了起来,他是海南澄迈人,少时读过私塾,很有文化,头脑聪明,是海南陆军军官学院一期的毕业生,累功升至少校代理营长。之所以是代理营长,是因为战功还差了一点,无法转正。王俊希望将代理二字去掉,成为正式营长。
“好,我批准了,你现在带着一营就上路,轻装简行,务必在天黑之前渡河。”吴伯点头道。
另两个营长遗憾不已,他们也想打这渡河第一战,可惜慢了一步,被王俊抢先了。吴伯看了两个营长一眼,笑道:“你们叹什么气,我们的事情还多的是,西洋渡这边也不能闲着,立即组织先锋队,做试探性渡江攻击,吸引对岸清军的注意力,免得他们闲着无事东张西望。”
“是!”两个营长领命,立即下去组织了。
过了约一个时辰,二营和三营各调出一个连,组织了渡河先锋队,发动了试探性渡河战役。对岸清军发现了第三团的举动,立即调集火炮向第三团先锋队轰来。一时间,沉寂的河面又再度炮声隆隆,枪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第一营在王俊的带领下快速向南渡口急行军。文鸿恩的连最为积极,原本要半天才能赶到的路程,花了四个小时,就到达了。先锋连的士兵累的气喘吁吁,但却没有机会休息,立即聚拢渡船,召集渔民和船夫,做渡河准备。后续两个连到来后,第一营立即开始渡河。
到下午三点,一营五百人尽数渡过南渡河,在麻亭仔休整了一夜后,第二天天还未亮,直接向西洋渡后面包抄过去。
清军的防线基本上沿江而布置,炮兵阵地稍微靠后一点,放在一处缓慢的山坡上。第一营悄悄行军了十多里地,终于抵达了西洋渡后面的白沙镇。
白沙镇是这个清军标的后勤基地堆积着大量的粮食和一些弹药,由一个巡防营看守。这支巡防营是龙济光带来的三十支巡防营之一,人数加起来看着挺多,其实战斗力极为有限。只能干点剿匪,弹压地面的活儿。第一营悄悄摸到了白沙镇外,竟然都没有被发现。
“营长,镇里只有一个巡防营,不到三百人,我们一个营打上去还不够兄弟们分的。我看两个连就够了。”文鸿恩躲在一处灌木林里,小声的向身边的王俊说道。
王俊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白沙镇,刚才已经有侦察兵摸过白沙镇的底细了,里面的确没有多少士兵。但是让他犹豫的是,一旦白沙镇打起来了,那么南渡河的清军就会察觉,失去了偷袭的机会。但是调头去打南渡河的清军又不太明智,那里有两千多二十五镇新军防守,不是巡防营可比的,他一个营如果扑上去,能不能全很而退很难说。
“团长派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搅乱清军的防御,为对岸的兄弟部队制造机会,我看白沙镇的确两个连就够了,但最重要的还是清军的炮兵,对我们的渡河部队威胁太大了,必须搞掉。”王俊一握拳头,转头道:“文鸿恩,我命令你立即带着本部将士去南渡河,敲掉清军的炮兵阵地,我带人偷袭白沙镇。以你的枪声为准,我们再行动,两边一起打,能迷惑一下清军,让他们反应慢点。搞掉炮兵之后立即撤退,不能滞留,明白吗?”
“明白!”文鸿恩啪地行了个礼,起身招呼先锋连的士兵,向南渡河扑去。
在南渡河后方,有一个墨城村,清军炮兵就布防在村外山头的半山坡上,抬眼一望,整个西洋渡尽收眼底。
文鸿恩的先锋连花了一个时辰,赶到墨城村,立即开始着手布置攻势。王俊将配属本营的六个马克沁机枪班全部扔给了文鸿恩,让他务必打掉炮兵。
“炮兵阵地并无多少清军防守,最大的问题是此处距离南渡河只有两三里地,枪声一响,最多三分钟,南渡河的清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