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化地牢,大部分囚犯在革命起义后,都已经重审释放,只有少数穷凶极恶之徒,要么被枪决要么继续收押。所以,现在的大牢显得很清静,关押的犯人不超过十人之数。一代官老爷杜铭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杜铭正被数根铁链绑在木桩上,全身衣服破烂,伤口遍布,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看起来极为凄惨,可想而知他遭受的折磨。
一旁,微眯着眼睛的曾二福眼神如蛇,手里正细心地擦拭着一把剔骨刀,看起来极为小心翼翼。
“杜老爷,我爹以前是狱卒,学过不少伺候人的手法。小人不才,也想多学一些,免得败落了家道。最近小人一直在研究凌迟的手法,我看杜老爷皮糙肉厚,倒是个不错的研究对象。杜老爷,您说呢?”
杜铭狠狠打了个冷颤,一脸惊恐,他已经见识到这个毒蛇般地小人的手段了,哪里还敢尝试?连忙道:“我什么都招,绝不敢有一句假话,您老就手下留点情吧,放在下一条狗命。”
“哼,想活命?那一会儿就老老实实,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要是敢有一句假话,老子就把你拖到菜市口去刮了。”曾二福眼瞳一眯,闪过一抹凶光。
“一定一定,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看着杜铭一脸被吓坏的模样,曾二福这才缓缓地收起刀,暗骂这肥猪身子骨真软,三两下就扛不住了。
这时,地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久林文几人便来到了牢中的审问室。
“曾老二,杜老爷招了?”
“招了,敢不着么?属下的剔骨刀就洗干净了,不招就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恩,你做的很好,先歇着吧。”林文摆了摆手,曾二福便退下去了。
见那厉鬼一般的曾老二退下去,杜铭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人色,但一看眼前的林文,身子没由来的又是一冷。
“杜老爷,在下林文,想必杜老爷也认识了。咱们废话不多说,我这里有一张单子,您老费点力气,帮我圈几个名字吧。”林文拿出一张纸,上面秘密麻麻地记下了海南所有地方官的名字,其中一些名字已经被红圈圈出来了。
杜铭提着毛笔,看着纸上那些被圈出来的名字,心底狠狠一颤,这些人都是被自己拉拢,准备暗中举世的人,竟然被查出来了十之五六,这个姓林的也太厉害了。
“杜老爷,这份名单上,我只圈出来了五成的人,还有四成没有圈,麻烦您老一下,把这四成和另外一成人的名字圈出来,可千万别漏了,要是我发现漏了一个名字,就只好再把你交给曾老二了,想必他一定很乐意再见到杜老爷。”林文悠然地说道,看向杜铭的眼神却格外凌厉。
杜铭身子一颤,瞬间瘫软了下来,这人太狠了,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啊!眼睛一闭,杜铭死心地提起毛笔将一个一个的官员圈了出来。
看到这些名字,林文的嘴角划过冷笑的弧度,海南的官场,要经历一场地震了。一旁的何进荣也是神色严肃,知道这些被圈出来的人,下场恐怕格外凄惨。幸好自己没有接受杜铭的拉拢,不然一定死的很快。
何进荣长长地松了口气。
………
清理海南官场一事,林云已经交给林文全权处理,他只要结果就够了,现在,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做。
石碌铁矿的开采已经进入正规,但是叉河铁厂他还没有亲自去看过,今天上海又来了一群熟人,正是当初商量好合作的穆湘瑶老爷子。
“恕斋先生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哈哈,振轩,你何时也学得满清官场那一套了?”穆湘瑶笑着打趣道。
林云摸了摸鼻子,笑道:“这可不是满清那一套拍马屁,而是说的实话。恕斋先生来海南帮扶建厂,那是海南人民的一大幸事。”
“呵呵,振轩过奖了,我就是来做做生意而已,别把我捧得那么高。”穆湘瑶坐下,摆了摆手道:“紫韵和他舅舅已经于前天出洋去美国了,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你收下吧。”
林云看着信上那一行娟秀的字体,连忙伸手接下来。笑道:“多谢恕斋先生了。”
穆湘瑶笑了笑,眉宇间也有点古怪的神色,但是并未太过显示出来,而是道:“上海那边不能没人看着,这次海南之行,我希望越快越好,不知振轩对被服厂的规划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厂房已经建好,员工也招募齐备。等机器一到位,就可以开工了。新厂房我打算建立在海口码头后面,那里位置好,人流大,交通也便利。如果恕斋先生方便,现在我们就可以去看看。”林云说道。
穆湘瑶眼睛一亮,笑道:“那太好,我们这就去看看。”
众人起身,一齐向海口码头行去。
被服厂的位置位于后世海口金外滩花园附近,靠近杜鹃桥。这里地势平坦,是海口重要的航海码头之一。当时陆荣廷攻打海口市,便是在此处登陆。
在林云的规划中,南方以崖州为中心的一片区域将打造成重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