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的粗暴举动把劳工们都惊呆了,上一趟茅房而已,至于这么大动手脚吗?
那上茅房的青年被三五两拳放倒在地,浑身鲜血,口吐白沫,所有人一下子都骚动起来。林宇森给陈浩雨递了个眼神,后者悄然靠近昨晚和自己聊天的那个劳工身边。
“这两天是发工钱的日子,穷酸秀才发这么大的火,该不会是工钱出问题了吧?”陈浩雨小声嘀咕着,声音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到。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一听,顿时心慌了,他一家老小都靠着他的工钱吃饭呢,当即出身道:“管事大人,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穷酸秀才瞪了他一眼,怒道:“多嘴!你皮是不是也痒了?”
老头儿愣了一下,还是继续道:“管事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商量,动手动脚地,出了事情也不好办啊。”
穷酸秀才冷哼了一下,一摆手,让监工们停了下来。那青年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摊在地上,只剩胸口还起伏着。两个交好的劳工立刻跑了过去,将他抬了回来。
“你们这群臭力巴,天生的贱命,说,你们当中是不是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昨晚竟然敢潜入老子的卧室偷砚台,不想活了?”穷酸秀才大声喝道,脸色涨得通红,活像一只斗鸡场上的公鸡。
“砚台?”
所有劳工都愣了一下,他们倒是知道这穷酸秀才有一个家传砚台,平常宝贝的很,但是不值钱啊,谁会闲着没事半夜三更跑去偷他的砚台?
林宇森悄悄靠近陈浩雨,低声道:“这个穷酸秀才倒是精明,不肯把事情挑破,我们得添点材火,把大家鼓动起来。”
陈浩雨点了点头,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上面好办法,只得直皱眉头。
穷酸秀才见下面人窃窃私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底暗笑。粗人就是粗人,一个小伎俩就被玩得团团转。他更来劲了,大声喊道:“现在我要搜你们的身,一个个过来排队,谁要是不敢,就说明是谁偷的,被本管事发现了,决不轻饶!”
劳工们平时被欺压惯了,均老实麻木地排起队,一个个向前走去,让监工们搜身。
这样下去可不行,林宇森咬了咬牙,站出人群道:“我们凭什么让你搜身?你说你的砚台丢了,就一定是我们偷的?你有什么证据?”
穷酸秀才见竟然有人跳了出来,初时眉头大皱,随后阴险一笑,道:“好呀,你终于是藏不住了,自己跳出来了吧?来人,给我抓起来,拖下去严刑拷打!”
“等等!”
陈浩雨也走了出来,义愤填膺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一面之词,一个破砚台算什么,能值几个钱?我看你是在转移视线吧?这两天本该是发工钱的时候,你为什么托着迟迟不发,反而在这里拿什么砚台糊弄事情?该不会是工钱被你私吞了,你想找借口敷衍吧?”
穷酸秀才脸色一变,暴跳如雷,他刚刚的确想到了这一点,要是工钱找不回来,就拿这事情拖下去,一天抓不到人,一天不发工钱。正在暗喜自己的机智,没想到被直接戳破了。
他大怒道:“你肯定是他的同伙,都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要抓人可以,但是不能平白无故的抓,你得让我们看看你的砚台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你想怎么搜就这么搜,要是还在,呵呵,管事大人,就请你先把上个月的工钱结了吧!”
林宇森冷冷道,昨晚行动时,他就看到过那个砚台,做的挺漂亮,可惜是个仿古的赝品,他看了一眼就走了,就放在穷酸秀才的床边。他敢肯定那砚台还放在那里没动。
“就是,你说丢了东西就丢了东西,眼见为实,让我们进去看看!”陈浩雨也大声道。
“对呀,凭什么白白地搜我们的身,让我们进去看看,顺便还能把工钱领了。”
劳工们也躁动起来,不知不觉地向竹楼靠过去。
穷酸秀才大急,连忙道:“快拦住这些刁民,不能让他们靠近。”转身便向竹楼里冲去。
“他心虚了,肯定是工钱出了问题,大家追上去,别让他跑了!”林宇森趁机大喊,劳工们也慌了起来,一窝蜂地涌上去。
这片矿区的监工不过二十人,还有几个人被抽调走了,只剩下十余人。他们手里没有枪,只有一根皮鞭,根本拦不住这些劳工,反而因为他们抽打得越急,将劳工们的怒火激发了出来。林宇森几人趁机发难,将监工全部放倒。
一群人涌进了竹楼,穷酸秀才逃无可逃,被抓了出来。
林宇森抓起那个砚台,大声喊道:“看,砚台在这里,都是这个王八蛋说谎,他肯定把工钱私吞了。”
在林宇森几人的挑动下,工人们都急了,纷纷翻箱倒柜寻找放工钱的铁箱子,可惜除了一些零碎银子和几个铜板,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私吞的,是…”
穷酸秀才还试图挣扎解释,林宇森根本不给他机会,将就着手上的砚台砸了过去,穷酸秀才很“配合”地惨叫一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