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谷中,迷雾林间,一袭青衣,一拢白衣,两两相视,飒然之态,当即毕现。讀蕶蕶尐說網
手握匕首的少女穿着一袭墨青委地罗裳,绣叠叠玉莲暗纹,万千青丝因被晨风吹拂的缘故蓦成漫天飞舞的风姿,几缕发丝调皮地飞在额前,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天蓝色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
她高高地站在岩壁上,素颜清雅,面庞冷冷淡淡,英姿眉间微微而拢起,一双清澄透亮眼,蕴含天生的傲骨之气,将狂肆的千种风情流泻于眉眼之间,瞬间令天地之间失去颜色。
“凰连玥,过招吧。”她目光凝练,幽深、冰冷而狠厉。
这些天不能动弹的窝囊气,她终于可以在今日一雪前耻了。
燕山而双眸专注,神色异常认真地盯着对面的那一抹白衣雪影。
对面岩壁上,风姿少年高雅而立着,手中是一管碧绿通透的玉箫。
他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袍,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衣襟下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玉带勾勒腰身,脚上登着一双淡灰色的丝履,绣有淡灰色和淡粉色的莲花,显露一种高雅而华贵的气质。
如墨而瀑的三千青丝宽松地绾成发髻在头顶,鬓发间齐整地插着一枚羊脂玉簪,别无其他饰物。颈上戴着一条素白色的水晶,温润的水晶微微发光,衬得他皮肤越发地白如清雪,落在燕山而的眸中,仿若天仙下凡一般。
妖孽!
她心中恼火地低咒着,凰连玥却是芙蓉如面,姿态闲雅,一双秋水桃花眼,笑意温软。
“徒儿啊。”他轻声唤着,眼波里尽是沉醉迷人的宠溺之色。
“先过招再说。”燕山而不想跟他多废话,免得最后被他绕得头昏脑胀。
“徒儿啊,你站着不累吗?师父觉得很累人的。徒儿啊,天下间唯有师父最好说话了,别的师父收徒弟总要考较一番的,但是师父我就不必了。”凰连玥手指捏着玉箫,绕着指尖玩耍。
“我看你还是考较一番吧,也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当师父的资格。”燕山而毫不客气地打击凰连玥。
凰连玥笑了笑,低眸抚摸着手中的玉箫,目光温润如水,仿若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徒儿啊,你确定要师父考较你一番吗?”
“确定。”斩钉截铁的答案。
凰连玥忽而轻轻一叹。
“何必呢,这可是很打击自信心的一件事情。”他掂了掂掌心上的玉箫,有些不忍心地望着燕山而。
“既然你一定要为师考验你,那么为师就答应你的请求。过招吧。”他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瞬间,身形已经开始变幻。
燕山而只觉得眼前一花,万种银光交错在一起,看不清楚哪个才是凰连玥的真身,虚虚实实,真真幻幻,在她交手不到三招之时,一根碧玉晶莹的玉箫,直直地点在她的咽喉之上。
她竟然都没有看清楚凰连玥怎么出的招式,就这样拜在他的手中,心中的感觉一时间无比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徒儿啊。”凰连玥安慰地拍了拍燕山而的肩膀。“其实师父说过,考较一番是一件很会打击自信心的事情,徒儿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坚持呢?”
他叹气着,忽然觉得不像是安慰的话,附加了一句。“当然,师父也没有说徒儿不行。毕竟很多看师父不顺眼的家伙,在师父的剑下都没有过一招过,你能够过三招,已经很不错了。”
妖孽!
燕山而握紧掌心里的匕首,一时怒起,刀锋入掌,红色的血珠便顺着雪亮的刀刃流淌下来,惊得一旁的凰连玥连连大叫。
“徒儿啊,师父觉得你已经不错了,你又何必硬是要钻牛角,自卑地想要自杀呢?”他掰开燕山而染血的掌心,一脸心疼不已的模样,只是那语气,那言辞,只会令人起得跳脚。
“凰连玥,我没有想要自杀。”
“师父,叫师父。”凰连玥坚持着,神色分为正经而严肃。
“今天我败在你的手中,我无话可说。你听着,我只叫一声,明天你就听不到了。”燕山而凑近他的耳旁,唇角冷笑勾起。
“师——父——”她叫得磨牙,音色尖锐。
哦呦——
凰连玥吓到似的使命地拍了拍胸口,一双桃花眼秋水隐隐道:“徒儿啊,师父还没有耳背到这个程度,你吓到师父了。你看师父这里,这里差点停止跳动了。”他很自然地拉起燕山而的手,按放在他怦怦而跳的心脏部位。
“徒儿啊,你听,这里跳得比平常快了好几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都是因为徒儿你太不孝顺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为师我,为师毕竟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可以活了,经不住你几次的折腾啊。”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落在燕山而的眼中,却是心潮澎湃不已,一口血气久久无法散去。
这个软硬不吃的无耻便宜师父,真的不知道他究竟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