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卓标握剑的手在颤:
“你、你,是故作踉跄,引他上钩的……”
微微一笑,赵剑南道:
“兵不厌诈嘛。算你有眼光。凭这,我不想杀你。”
苦涩地笑笑,卓标道:
“多谢。但我是受命而来,不可能一无所获。我和我这帮弟兄都有家,都要吃饭……我得有个交待。”
似是赞许,又似是讥讽地,赵剑南道:
“你很实在,有一说一,不过,你们吃的‘饭’,都带有血腥。”
木然地,卓标道:
“在江湖上混,谁的双手不沾血?人,总得要活。”
赵剑南道:
“话说的不错,但人不仅仅是这种子活法。”
淡漠地,卓标道:
“现在和我谈这个,已经没用。我想做县长,让人前呼后拥,还可开明车马地去贪去占……但现实,命,注定我们别无选择。我也不会后悔。我的‘饭’,是用血、用命搏回的,至少要比那些贪官好。至少,我们敢作敢当,出招吧,天快亮了。”
赵剑南道:
“我说了,我不想杀你。”
说罢,抬脚欲走。
卓标道声“看剑”,身形已随剑飘到。
赵剑南身子旋闪,避过卓标的一百九十九招。
“你出剑呀。”卓标边剑势不减,边道。
“我说过不和你比剑的,”赵剑南道,身如灵猫,总在剑离自己身上三寸的时候闪开。
夭咝咝,剑气逼人,卓标突然凌空而起,如老鹰扑鸡,一招“剑穿巨石”自空中使出,对准赵剑南的头顶……
赵剑南身形没动,手似是轻轻的一举,却快捷无比,“叮”声,剑鞘尖顶着卓标的剑尖——
旁人都不由大大地“啊”了一声,心上发毛……
劲力猛,卓标的剑弯如弓。
卓标被一股大气反弹出七八丈远,竟倒地不起,尽管他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仍化解不开赵剑南的掌劲……
赵剑南出掌了么?谁也没看到,但他确是出了,只一掌“如意贯日。”
地啊——
刚喊了天的人,此刻又喊道。
心下一愣,赵剑南不解:怎么又是天、又是地地喊的?
而且,喊天喊地那人,声像近,人却远。赵剑南闻声望去,也只能望到他朦胧的身影。
这人又是谁?
以他声功的功力,远远在十大“猛龙”之上,若然他乘机出手,他赵剑南也没把握能够应付。
那人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难道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想旁观什么?
天、地显然不是平常天地的意思,分明是另有含义。
但具体的含义是什么?
赵剑南若约觉得与他的剑式有关,却又不敢完全肯定……
当他再望向那人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人已经消失。
——“红龙”典赢飞身过去,扶起卓标。
卓标红润的脸此刻苍白,像被人绝了一次气似的,抓着胸口,张大嘴巴欲喘气,却“哗”的吐出一柱血。
“二哥,我要为你报仇。”典赢狂怒道。
卓标无力地摆摆手:
“老九,别逞强,让他走吧。”
牙齿咬的嗑嗑响,典赢道;
“不,那样,五哥和七哥岂不白死?我……”
眼闪出一束厉光,卓标沉声道:
“老九,你想大家跟你一块死是不?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要报仇也不能莽撞。”
典赢嘟噜几声,默言了。
“扶我过去。”卓标道。
“是,二哥。”
典赢便扶着卓标过去,在赵剑南面前六七步的地方停住。
赵剑南不待卓标开口,已道:
“我早言明,我那并不是什么‘无极神剑’,只是一般的剑罢了。你们偏不信,偏要动刀动枪,何苦?做人,就得学会信人。假如连人都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信?有点我不明,你们怎认定我那就是‘无极神剑’?我想你们不会说。因为你们要讲‘信义’,不会‘出卖’那人。但真正的元凶,可能就是那人。”
卓标表情复杂地望着他:
“不用说了,你走吧,但你记住,你已和‘龙舟社’结下了仇,仇总得要报的。”
赵剑南道:
“你在威胁我?”
卓标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知道我这人很现实,有一说一的。”
笑了笑,赵剑南知道卓标在报他的不杀之恩,而且暗示着什么。因为刚才他的剑鞘顶着卓标剑尖的时候,只要一抖剑鞘,卓标将会坠落,想闪避已很难,他出掌击其头便可夺其命……但他在剑反弹的时候,顺送一掌,且只五成功力,所以卓标只伤,而不致于丢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会感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