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围住赵剑南的,是毛鼎山及手下的一群喽罗。他们早就该过来增援的,因要打捞“青龙”铁峰的尸首,以及抢救光荣负伤的弟兄,忙上忙下才迟了。挺有人情味似的、而且,他们好像算定,赵剑南走不出“银龙”卓标和“红龙”
典赢的手指隙……
十大“猛龙”,来了五“龙”,赵剑南已看出“龙舟社”对他的“重视”。但他不明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会走这条水路,从而守水待他?一定是自己在哪里出了差错。
哪里呢?
这几天,除了琴声依然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再没有别的尾巴。而且,他相信,为他弹琴的女子,绝对不会出卖他。他还感觉到,她非但不会出卖他,反而在背后悄悄帮着他。
曾有几个盯他梢的人,远远的出现一两次,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也就是他认为没有尾巴能摸到他的行踪的缘故。
可错在哪里?
典赢得意地道,“这还不简单?卖船给你的就是我们的人。连这点小手段都没,我们还吃什么水上的饭?乖乖地,拿出‘无极神剑’,你恐怕还会保住条命,否则——”
故意诚惶诚恐地,赵剑南道:
“嗳,这个嘛,我早就想到的。你们‘龙舟社’何等英明,何等伟大,何等人道,你们治水辛苦,我交区区水路费是应该的、应该的。生命诚可贵啊,我岂能不珍惜?”
哼哼。
“苍龙”毛鼎山道:
“任你牙尖嘴利,装癫卖傻,我们七弟铁峰的命是要你还定了。”
噫——
赵剑南一脸疑惑,“怎么,他死啦?嗳哟,我还以为他想学李白,跳江捞月哩。怎么就去了?可惜、可惜。”
冷哼一声,卓标的猪头嗖嗖地冒出一道蓝烟,“小子,话让你说够了。我们‘龙舟社’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更应该明白怎样偿还。”
显出一脸委屈地,赵剑南道:
“我明白,一滴血要换一条命,他铁大哥死了,我当然要填上一百条命。不过、不过。我一直都没动过手,是他扑过来,撞上我的剑的,他的死纯属意外,不应该记我的帐上。何况典九哥兄刚刚说了,只要我交出‘无极神剑’,就……”
大刀柄一捅地,毛鼎山怒道:
“你作梦。”
赵剑南故意激将,“难道你们‘龙舟社’从来就不讲信义的?”
哼。毛鼎山哼了一声,“什么狗屁信义?杀了你,就什么信义都有了。”
叹了口气,赵剑南道:
“你们真令我失望,白费了我许多唇舌。像你老毛头杀人无数。本就不该在人世听人话,是念你家里有一个七旬的老母亲,我才希望你放下屠刀,回家孝顺老母……”
不由赵剑南把话说完,毛鼎山已拍刀冲来。
不流血不成了。
毛鼎山人粗心细,大刀有如“苍龙”翻江,滚飞滚进,已自占了先手,将赵剑南圈在一片刀光里,但他并不急于求成,一步一顿,皆与刀势相融,力贯刀刃。
刀剑相碰,“当”的一声,赵剑南被震的虎口微麻,不由笑道:
“老毛头,怪不得你舍不得放下屠刀,原来你还真有股奶劲。”
不吭声,毛鼎山借势加势,刀风劲厉,掀得沙飞草走,瞧瞧赵剑南被刀风卷个踉跄,一记“力臂华山”自天而降。好像就看到赵剑南西瓜似的被劈成两边,刀刃已贴着赵剑南的发丝,却见万朵剑花齐开,不见了赵剑南——
从刀刃下滴溜溜旋出身子,赵剑南已站在“银龙”卓标面前。
天——
不知谁又喊了一声天。
死寂的惊讶,继而——
恐怖!
毛鼎山近乎裸赤的身子,布满了蜂窝似的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