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毒手握紧双拳,狠狠盯着赵剑南。
赵剑南继续道,“从你出门迎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生疑。一是你的背驼得不自然,脚步迈的过大,踏地的力度非青年汉子不能为;二是你的说话过于热情,显得有点夸张;三嘛,是你切的猪耳片厚薄不一,尽管你想装得逼真一些,切得均匀一些,但你毕竟是第一次扮坊主,下刀时就犹豫,有些猪耳不是一刀切下,而是两刀,甚至三刀才好切下的。这怪不得你,天才也有不天才的地方。四是当我说不要酒时,你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为啥失望?当然不是为赚不到我的几分酒钱。而是,不便于你下毒。”
像被人一层层剥皮,忍者毒手跳起来,道,“你胡说,我根本不……”
“没错,你根本不用酒也可放毒,你是忍者千变手嘛。但把毒放在酒里毕竟方便、毕竟不易被人察觉呀。何况酒香多么的诱人。于是,你便把毒拌在猪耳片里……”
“不,你……”
“我?我不会说错。你精明过头,你本将毒粉洒在猪耳片上,装上碟,浇些卤水汁即可,那就显得自然。而你却多手,洒上毒粉还要用筷指搅拌一番,然后才一片片摆上碟。摆得精致是精致了,可你忘了这是山间野店,而非城里的高级酒楼,你又露馅了。”
忍者毒手满脸涨红。
赵剑南又道,“当我追着神山、木龟的时候,他们就不像落荒而逃,而是故意将我引诱。这引诱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将我诱到有接应的地方,好让你们对我从容下手。像你这山间茶坊,这么早就开门,本身就有违常理。是不是?”
忍者毒手无言。
赵剑南笑笑,“行了,报上名来吧。虽说你们忍者是宁死都不说出自己的真名来的。但你们小日本现在厉害啊,大半个中国都让你们糟蹋了,快成主人了,也不用隐姓埋名了。”
面对赵剑南这番连讥带嘲,忍者毒手真个忍不住了,头一昂,“嘿嘿,告诉你又如何?反正你是死到临头了。我叫长谷二郎,她叫南宫智丽。”
“长芒——”南宫智丽喊了一声,并怨怨地盯了长谷二郎一眼,怪他蠢。
长谷二郎仍嘴硬,道,“他有三头六臂?我们还怕他?”
南宫智丽不语。
赵剑南笑道,“是啊,是不用怕我。但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还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说我胡说,那你把这碟猪耳吃下去。不敢,是吧?”
赵剑南拿起葫芦盖朝他俩扬扬,道,“知道里面藏有什么?”
两人一脸茫然。
“蚂蚁。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毒’手的。我在斟酒的时候,已用指尖弹出两只蚂蚁入碟,它们都是饿蚁,见着什么都吃的。不用说,它们死了。”
两人惊诧不已。
长谷二郎乘机回了南宫智丽一眼,意思像说:不是我蠢,而是对方有测毒的蚂蚁……
顿了顿,赵剑南又道,“至于你南宫智丽就更易看破了。不是因为你说刚起床就多余地披着头巾出来,那太儿童,太易看出,没啥意思。而是,嘿,让我点醒你们吧。易容术虽说高明,但不可能是天衣无篷的。像人的眼睛、牙齿等等是易容不了的。尤其是美艳绝伦的你,没有一双如水般晶亮的眼睛是不可能的。因此,不管你怎样把眼睛弄的混浊,它的晶光,亮光始终会透露出来的,让人心动。除非你装盲,但你却没有。”
南宫智丽脸一昂,道,“是,你说的不错。”
说罢,南宫智丽用气一激,眼里喷出一串浊水,复原黑葡萄似的眼睛。
赵剑南拍手笑道,“对,早就该露出你美艳的本相了。天生的美貌,藏着不让人看,多可惜呀。你那丑八怪的夫君,够水平欣赏你么?”
南宫智丽眼一瞪,怒道,“天杀的赵剑南,你损人。”
“嗳呀,我是赞你哩。真是疯狗不知好人心。看,你一怒就更丑了,何况还披着块老人皮。”赵剑南激将道。
南宫智丽气不过,“嘶”的扯下老脸皮,鹅蛋形的脸是那样的洁白美丽……
赵剑南笑笑,道,“牙齿还黄着哩,它当是腻白腻白的才是。”
南宫智丽牙一咬,道,“关你屁事。”
赵剑南摊摊手,道,“当然,我又不是你夫君。不过我点醒你,以后装老人,可得牺牲牙齿。因为老人的牙齿是疏松的,牙篷不会那么紧密,最好是拔出一两只牙,那样自然就装得更像了。”
“放你娘的狗屁,看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南宫智丽倏地从怀里抽出把白闪闪的忍刀,道。
摆摆手,赵剑南道,“别急,别急。先说说看,谁指使你们来的?”
长谷二郎脖一硬,道,“你休想知道。”
赵剑南看着南宫智丽,笑问,“是么?”
南宫智丽犹豫了一下,挺挺丰满的胸脯,道,“是的。”
“那你们是想找死了。”赵剑南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