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璇搬回了家里住,一切如常,上班下班,生活规律。
提着行李离开的时候,钟璇最后一次回头,目光缓慢地扫过家具地板,眼神无限眷恋。
从今往后,这些都只能是回忆了。
关好门,把钥匙放进信箱里,钟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做这一切时能这么平静,也许是因为心已经空了,所以感觉都变得迟钝。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晚上上班,回来继续睡,周而复始,往复循环,连钟妈都觉察出钟璇的异样。没什么耐性跟女儿谈心的钟妈在一个空气清新的美好周日将钟璇轰出了家门。
“找朋友逛逛街什么的,别关在房间里发霉。”
钟璇只好随便换了件衣服出门,走到街上抬眼望去,不是一对对就是一堆堆,总映衬得自己分外孤独。钟璇估摸着钟妈已经把门反锁,无奈之下唯有挑少人去的防洪堤上闲逛。
有电话打进来时,钟璇愣了半晌才去接,是俱乐部的同事找她,告诉她有个包裹寄来。
“麻烦你帮签收一下,放在我的储物柜旁边就行,我上班的时候再拿。”钟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网购,也没有几个远方的朋友,对那份快递毫无头绪,想不出,也就算了。
自从离开了和陈静同居的屋子后,钟璇再没去过医院看林捷,林捷打了很多通电话给她,最后发信息说,如果钟璇再不理她,她就再往自己的手腕割上一刀。钟璇烦她烦得不得了,打电话过去说:“别割了,我过去陪你一起从医院顶楼跳下去吧。”
林捷:“……”
钟璇最后说一句:“一了百了,真干脆。”
林捷小心翼翼地问:“你和陈静……分了?”
钟璇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那次之后,林捷居然没有再骚扰过她。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该这样决绝?
钟璇总以为自己肯定要比陈静更吃得透林捷的脾性,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那拖泥带水的做法有多不明智。
是她让林捷有所自持,给了林捷介入的机会,也是她当断不断的妇人之仁,将她和陈静推向了分手的收场。
钟璇不敢再继续往深处想,一想,心就开始痛。那里已经有了一道不可触碰的伤,无视的话,还能自欺欺人地假装平静,继续这行尸走肉的生活。
回到家,钟妈已经准备好饭菜,钟璇洗了手,坐下来时才发现自己面前摆了一碗面条。
钟爸说:“这是长寿面,又长大一岁了,以后要更懂事。”
钟妈从厨房走出来,把一个红鸡蛋塞到她手里:“发什么呆?”
钟璇回过神来,醒悟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于是对父母笑道:“谢谢爸,谢谢妈。”
钟爸拿起筷子:“嗯,吃饭吃饭。”
钟璇盯着手里的红鸡蛋,回想起陈静某天在翻看星座运程时曾随口问过她什么时候生日,她笑看着她道:“知道我的生日到时候可是要送生日礼物的。”
陈静漫不经心地应一句:“那当我没问。”
钟璇:“……”
后来钟璇还是无赖地咬着她的耳朵说了自己的生日,陈静掰着指头算日子,最后笑道:“还有那么久,到时候不一定记得。”
“到时候我会提醒你记得。”
钟璇咬着筷子头,心底一阵抽痛。
连她自己的都不记得了,陈静肯定也不会记得。
钟妈替钟璇夹了一筷子菜,不满地问:“专心吃饭,又在想什么。”
钟璇低头“吱溜溜”地吃面条。
想一个……自己没能好好珍惜的人。
“啊嚏啊嚏啊嚏!”陈静吸吸鼻子,趴在办公桌上,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她拿起座机拨了个内线号码,那头响了很久都无人应答,才发现此时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自己的秘书早走了。
陈静这些天都在加班,秘书问过她几次需不需要全员留下来一起奋战,陈静摆摆手,回她说暂时不用。
其实那些工作也不是非要赶着完成不可,陈静心里明白自己是借工作为名麻痹失恋的痛苦,所以没必要让同事们也陪着她一起麻痹。
接连三四天,她都是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直到值班保安好意提醒她该回家休息,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陈静瞄了眼墙上的壁钟,心里盘算着再过不久保安就会巡查到这个楼层,到时候再拜托他替自己拿瓶感冒药吧,她记得公司的饮水间里备有医药箱。
陈静闭着眼睛默默忍受着头痛恶心所带来的不适感,心里不断催促着时间快些过快些过。
难受的感觉持续不断,陈静开始后悔为何自己这样不爱惜身体,现在落到如此地步,又有谁会同情她,可怜她?
分手又不是世界末日,谁没了谁不一样照常过活?
办公室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陈静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得救。
“小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