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渐尹原本打算等拆了石膏后就陪程丽丽去韩国,但医生却嘱咐她即使拆了石膏也不能长时间走动。于是陈静就让钟璇陪程丽丽到国外走一趟。
全程费用都由古小姐一手包办,钟璇自然乐意万分,只是仍有点叹息不是跟陈静同行。
支走了那两个一无所知的乐天派,古渐尹和陈静在病房里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
“你想好要怎么应付老爷子了吗?”陈静在水果篮子里挑了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皮。
古渐尹慵懒地靠在病床上无聊地翻动着手里的时尚杂志,眼皮都不抬一下:“有什么好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就你一个独生女,肯定不能容忍你跟个女人在一起。”陈静忧心忡忡地说,“老爷子在商场上的手段你我都见识过,就怕他一旦动怒,六亲不认。”
“那样正好,我也不想认他。”古渐尹忍不住讥笑,“他以为他的感情生活就处理得很好?有什么资格对我比手画脚。”
“单凭他是你父亲这一点,就足够有资格。”陈静叹了口气,对古渐尹和程丽丽的未来充满忧虑。
陈静是在两天前接到古夫人电话的,对方先是很有礼节地稍作自我介绍,然后隐晦地向她透露古老爷已经得知古渐尹跟人争风吃醋导致受伤入院的事情,现正从巴厘岛赶回K市的途中。
这通电话的目的意图明确,就是通过陈静这个亲密挚友向当事人古小姐放放风声,警告古小姐注意尺度,适可而止,最好就是能及早跟程丽丽断了那段荒唐的关系,不用老爷子亲自出面,给双方难堪。
这一招敲山震虎没能震住古小姐,却是陈静在替她暗暗焦急。
“老头子能用什么招数,最厉害也不过是经济封锁。”古渐尹不以为然,“放心吧,钱的问题不是问题。”
陈静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古渐尹,略带同情地说:“想吃什么就趁现在了。”
古渐尹:“……”
陈静扯了几张抽纸擦手,以往她吃苹果的时候都是钟璇帮着削皮、切丁、在盘子上摆成朵花的形状,再插上牙签送到她面前。要是让钟璇知道她居然替古小姐削苹果,估计会嫉妒得削了古小姐。
“刚毕业的那段时间我跟别人合伙经营公司的事,你还记得吗?”古渐尹咬了一口苹果,咀嚼两下后突然问道。
陈静愣了愣,随即陷入回忆。
“你是说注资安净那公司的事?”
“对,当时她的公司面临破产的困境,我砸了一大笔钱进去帮她。”
陈静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没有开口,等着她接下去说。
“公司注册人是她,但幕后老板是我。”古渐尹得意地笑笑,“这事我没跟老头子提起,估计他也没想过要往这方面查,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对我忠心耿耿,外面的人都以为她才是安净的合伙对象。”
陈静这回真的对古小姐刮目相看,由衷惊叹:“没想到,真没想到,你打破了我对豪门千金就是绣花枕头的看法。”
古渐尹顿时不满:“为什么现在才打破?不是早就该破了吗?”
陈静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转移话题:“这样的话,老爷子就没办法在经济上约束你。”
古渐尹把吃剩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用纸巾擦了擦手,微微眯起眼睛:“虎父无犬女,老家伙既然那么厉害,我总不至于半点遗传都没有。”
“但根本上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他不同意粒粒橙进古家的门,难道你和她要玩一辈子地下情?”
“怎么会是一辈子?”古渐尹说,“老东西肯定比我们早死,再被我那么一气,可能也就这几年了。”
陈静:“……”
陈静走后没多久,古渐尹的病房门便又再被人敲响。
一个衣冠整齐,散发着绅士气息的成熟男人轻轻地推门进来。目光先在病房内环绕一周,最后才落在古渐尹的身上。
古渐尹看到他走进来,也不打算起身,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叫了一声:“爸。”
古沉陆身形高大,伟岸挺拔,典型的衣架子,穿起西装风度翩翩,俊秀儒雅,快五十岁的人了,依旧看不见一根白头发,只有在微笑的时候才会显出眼角的鱼尾纹,却更添成熟稳重的魅力。
就是有这么优质的外形,当年才能够让现在的古夫人和古渐尹的亲母对他情有独钟,死心塌地。
“脚怎么样了?”古沉陆扫了一眼女儿那只打了石膏的右脚,语调没有很亲切,但也不冷漠。
古渐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笑笑道:“就你所看到的,你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古沉陆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也习惯了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他也不指望能养出个乖巧温顺的姑娘。其实这样的古渐尹反倒让古沉陆比较省心,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呵护她,照料她。古渐尹从小便非常独立,又因为性格叛逆,争强好胜,从来没人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