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星见到普渡,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滚落下来。
普渡一脸迷惑的看着他,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古怪。他的五官微妙的轻轻抽动起来,眼神更是复杂多变。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贺长星的面前,久久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贺长星哭了一阵,才觉得对方的反应有点不正常。他擦擦眼泪,就看到普渡那一张纠结复杂的脸。
“大师,你这是...”贺长星一愣,心中百感交集,和这大和尚虽无深交,不过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强忍悲痛一般。
“贺施主,你,嗯,你是听谁说他们都遭了不测啊?”普渡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还用得着听谁说吗,我现在根本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笑缘居里我也。。”贺长星摇摇头,痛苦的解释道。
可不等他说完,大和尚的五官就彻底扭曲到一起了。就在贺长星惊讶的目光中,他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大笑。
“大师,你,你笑什么啊?”贺长星看着他笑得喘不上气来,不由有些生气。
“哈哈哈哈。”普渡笑得直抽抽,他指着贺长星说不出话。
“......”贺长星看他这幅为老不尊的样子,真想开口骂人了。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普渡刚才那一脸古怪的表情,好像在哪见过。哦,是了!黑袍人和角神在听他说古月言他们被杀的消息后,也曾经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这种复杂的,古怪的眼神。究竟包涵了多少意思呢?
三双眼睛都在他脑海中轮流闪现。惊讶,不解,鄙视。嘲笑?对!是那种不可思议的鄙视的嘲笑!
贺长星更是郁闷起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这才...
普渡笑了半天,终于平静下来,他抚着胸口,“哎呦,真是,憋死我了。”怪不得他刚才一脸愁苦的站在这里不动,哦,明白了。古月言说的好戏,应该就是他了。普渡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贺施主,你暂且不要伤心,不如先回去看看,之后再伤心也不迟啊。”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平时贺长星自己也喜欢说话打哑谜,但此时他真是太痛恨这种行为了!
“呵呵,贫僧言尽于此,再会啦。哈哈哈!”普渡说着。转过身大笑着走了。
“你...”贺长星瞠目结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自己一出门,就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就连安静的伤心一下都不行吗?!
“不过,普渡明显话里有话,让我先回去看看,难道...”贺长星心念一动,转身就往回跑。
等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听到里面茶室中传来一阵阵笑声。贺长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去,正看到古月言,凤哥儿等人坐在里面有说有笑。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虽然他们实实在在就坐在自己的眼前。可仍然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他们,是人还是鬼?不。他们本来就不是人!
看到贺长星一脸古怪的站在门口,凤哥儿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古月言则把脸转到一边。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等得我们急死了。”凤哥儿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胳膊走进去。
贺长星惊诧的盯着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她的头,“你...”
凤哥儿又是一阵笑,她拉着贺长星坐下,笑道,“怎么一脸白痴的样子?难道是磕坏了头?”
满月欢蹦乱跳的凑过来,靠在贺长星的身上,伸出两只白嫩嫩的小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回过头嘟着小嘴哼唧道,“才没有呢,不许凤姐姐这么说。”
“没良心的小丫头。”凤哥儿笑着骂了一句,靠在一边的软垫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瞟着贺长星。
好吧,一定上今天受刺激太多,眼前出现幻觉了。贺长星牙摇摇头,自顾自的拿起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谁知他刚一动,怀里的小月就不乐意了,“真是的!你都不理人家!我不跟你好了!”她哼了一声跳下来,跑到古月言身边,靠在他腿上不动了。
“你们...”就算是幻觉也好,至少自己不会那么孤独了。“你们还可以在这里待多久?还是,可以和原来一样,一直住在这里?”一定要问明白,失而复得纵然是件喜事,可如果再失去,那痛苦就要翻倍了。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实情,还不如把话说开,免得之后更伤心。想到这里,贺长星干脆挑明了话题。
“我们......”古月言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复杂起来,说不出是伤心,还是留恋,还是其他的什么,而其他人,也都转过头变成了这样的神情,就连凤哥儿也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的笑脸。
贺长星看到他们的反应,心里一下就凉了。这种表情他见过很多次,无外乎都是留恋世间的幽魂,再次见到亲人时,那种欲言而不能的样子。看来,他们真的已经......
不知为什么,林笑笑今晚死活睡不着觉。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