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和伍悦来到笑缘居,为何唐的事情请教贺长星。贺长星听完,竟娓娓讲出一段螳螂女的故事。
贺长星幽幽说道:“妖怪的名字叫螳螂女,传说她的外形就是一只碧绿如翡翠的螳螂。只因为螳螂在交配之后,饥饿的母螳螂会把公螳螂吃掉。她们在极度饥饿中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填饱肚子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已经被吃掉一多半了。母螳螂伤心欲绝,但是为了她们的孩子,她会忍住悲伤,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继续吃完丈夫的身体。而等到孩子降生之后,母螳螂便要死去了,但她会留下自己的身体,作为给孩子们的第一餐,让孩子们可以长大一些,自己外出猎食。”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螳螂女,便是千万年来,母螳螂的眼泪所化而成,为她们注定的悲剧哀叹,为她们放纵的饥饿日夜后悔怨恨。因此螳螂女喜欢附在暴食的人类女子身上,待她怀孕的时候,便化为鬼胎,重复着她们的悲剧。据说被俯身的女人在幻觉中会吃掉自己的丈夫,再吃掉自己的血肉,最后婴儿,哦,也就是螳螂女会割破母亲的肚子,破腹而出,她们出来之后,便会先杀死自己的母亲,再吞吃母亲的血肉。我听你们刚才的描述,便不由想起这段传说来。”
赵亮和伍悦两个人几乎听傻了,一时竟不知是该同情螳螂女,还是该怨恨她害死好朋友何唐。
“可是,她既然后悔怨恨,干嘛要附在别人身上重复这种悲剧啊?”赵亮叹息了一声。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悲剧,她年复一年的上演这个既定的故事,或许螳螂女是想要警告世人不要放纵饥饿而已。”贺长星感慨道。
“这警告的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伍悦皱着眉头,“被她附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吧?”
贺长星摇摇头,“不尽然,其实被附体的女子,如果停止暴食,不放纵对食物和饥饿的欲望,螳螂女自然就会离开了。”
赵亮想起最后一次和何唐吃饭的情景,心中早已信了八九分,不由问道,“那她是依据什么,或者说,要达到什么标准才会被她选中呢?”
贺长星一笑,“这有什么标准啊?佛教中讲,杀害生灵会造下无尽杀业,为满足口腹欲望,致使无数生灵惨遭利刃分身,火煎油烹之苦,这些为此死去的生命的怨恨便会紧紧缠绕在她身边,就是所谓的阴气,螳螂女应该就是被这种阴气吸引过去的。不过我觉得,她可能仅仅凭借直觉在寻找同类而已。”
“那厨师岂不是...”伍悦一咧嘴。
“厨师每天杀鸡宰鱼,并非为满足自己的口欲,虽会累加杀业,却也因杀业太重,而使那些弱小的怨灵鬼魂不敢靠近。如果没有食客下单点餐,厨师也不会杀死它们。”贺长星解释道。
“突然有种欺软怕硬的感觉,其实这些鬼也挺矫情的。饭馆没有这道菜,大家也不会去点啊,哎。”伍悦叹息道。
贺长星笑了,“万物总有自己的规律,便是神仙鬼怪,也要根据这方道理行事。”
赵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虽然感伤,却敞亮了很多。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闪着金色光泽的鸟类羽毛,放到贺长星面前,“这是我在她屋里发现的。可能这只鸟也死了。”
贺长星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凤哥儿被蟒蛇咬掉的尾羽,他心中叹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越不想招惹这两个人,就越和他们扯上牵连。
他拿起羽毛仔细看了看,心里暗想,“这么大的尾羽被扯下来,应该蛮疼的,嘿嘿,”嘴上却说:“这恐怕是鹦鹉或者某种观赏鸟的羽毛。”
“你还懂这个?”赵亮惊讶的看着他。
贺长星一笑,“我喜欢养鸟。”他用手指了一下墙角的鎏金鸟架。
伍悦回头,鸟架上空空如也,不仅奇怪道,“你的鸟呢?我记得上次来,有只白毛什么鸽子,挺好看的,我媳妇回去一直念叨也要养一只。”
“前几天有个朋友来,说喜欢那鸟,带回家去养几天,过阵子再给我送回来。”贺长星一撇嘴,“你们要是下周来,就能看见它了。”
伍悦看着那根羽毛,突然想起什么,他隐隐觉得,这根羽毛和之前鸟架上那只鸟的羽毛非常接近,不由又回头多看了几眼。
贺长星看出他心有疑虑,也不戳破,他微微一笑,对赵亮说,“你带这根羽毛来,是想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赵亮低头看着鸟毛,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在何唐屋子里找到的,想留个纪念,又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嗯,所以想请你帮我看一下。”
贺长星看看羽毛,又看看赵亮,他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先把它留在这里,我认识一个做首饰的大师,我让他帮你装饰一下如何?也可以用些金属压一压它沾染横死的煞气。”
赵亮喜出望外,“那简直太棒了!大概要多少钱?”
贺长星一笑,“这能值几个钱?我用我自己家鸟儿的羽毛做过,我家鸟也是白色的,跟你这个差不多,稍微装饰一下就很漂亮了。你要信得过,就下周来找我取吧。正好也能看看我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