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的无影无踪,笑缘居如藏匿在黑暗中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静静的吞食着送上门来的美味。
他几乎可以感到那头怪兽发出令人窒息恐惧的喘息声,在阴影中潜行,正一步一步靠近了他。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群最喜吞噬活人血肉的恶鬼,在笑缘居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能毫无声息的消失了呢。
此时他不能停手,更不敢停手,他怕阵法一结束,那头怪兽便会立刻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致对方于死地,决不能让他有一丝喘息。
想到这里,他双目暴睁,木剑交于左手,口中叨念了几句,一把抓起放在面前的最后三张符咒,将它们全都并拢在一起,一狠心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出。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扬,沾着鲜血的符咒飞过头顶,然后他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剑柄,向飘然落下的符咒拦腰砍去。
木剑的剑峰划过符咒,竟将它们斩做两段。符咒一下便三张变六张,一阙道人口中急急吐出几句咒语,那六张纸符化成六个火球,同时燃烧开来。红色的火光映在一阙的眼中显得分外狰狞,孙氏兄弟不明就里,见师父不断催动阵法,而且越发气急败坏起来,也不敢多问。现在一看一阙道人一副拼命的架势,也知事情有变,但又不晓得具体缘由。不过如果连一阙道人都难以招架的话,那自己二人岂不更是危险万分。
他二人又惊又怕,吓得不敢作声,站在一阙道人身后,已经不自觉的浑身发起抖来。
一阙道人心想,此次若还不能制伏对手,恐怕要遭其报复。而对方功力深不可测,天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取自己性命。因此他爆发出自己最大能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整死对方。
其实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完全想错了。此时的笑缘居里,顾月言并不想和他计较,你招来鬼怪,正好给我们吞食充饥,既省得外出猎食,还可以吸取阴气增强功力,虽然大部分质量不高,不过就算瓜子吃多了也能撑着。因此三个人心满意足的坐在茶室里吞食阴灵。本想着等一阙道人关闭阵法,此时便做了结,你也算出了气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也就完了。
如果一阙道人此时停手了,恐怕很多人的一生都会因此改变,那些本不该死去的人,便不会因为他一时气恼冲动而命丧黄泉。
然而一切都是前生注定,因果循环。
一阙道人瞪视着眼前漂浮着的六个火团,伸手把香炉中的三根檀香取出,双手狠命一折,扔到地下,然后挥动木剑,恶狠狠低喝一声。
他拔出檀香便是断去三清三圣的庇佑,折断仍在地上更是大逆不道,但这种离经叛道的绝命做法,却是唤请更高等凶灵的唯一方法。
随着一声低喝,六团火焰摔落在地,留下些许黑色的灰烬。一阵小旋风将灰烬卷起,带出窗外。
转眼便是风起云涌,大量阴沉的黑云迅速聚拢而来,云中隐隐电闪雷鸣,刺目的闪光游龙一般在云中穿走,滚滚雷声压顶而来。
黑云聚集在笑缘居上空,将这间小屋整个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恐怖之中。
凤哥儿脸色一变,张口把那珠子吞回腹中。转头望向窗外,陡然变得杀气腾腾,她咬牙骂道,“牛鼻子欺人太甚,居然使出这等手段,真是可杀不可留!”
贺长星不说话,转眼看了看顾月言,见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心中一动。他很了解顾月言,这种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往往都蕴含着恐怖的愤怒。
他不知道此时顾月言的冷漠,是真的不屑一顾还是在孕育怒火,正要开口询问,只听顾月言冷冷的说道,“得寸进尺可不好。”
贺长星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有些动气,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若不这样步步进逼,何至招来杀身之祸。
顾月言想了想,又道“一阙实在过分,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不足为戒。”他对着凤哥儿一歪头,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窗外,阴郁的黑云沉甸甸压在屋顶,电光游走间,可以看到数不清的凶恶嘴脸,正对着笑缘居拧眉瞪目,呲牙咧嘴。可还没等到这些鬼煞动手,忽见一道夺目的白光从屋顶直打中黑云的中心,射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