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阙道人来到笑缘居,提出三个问题,咄咄逼人,贺长星不慌不忙一一做了解答,话里藏刀,反而占尽风头。一阙道人怒火中烧,干脆直截了当的讨要细鬼。
“那日小徒一时玩笑,别人当了真,他来笑缘居解梦破解的事情,贺先生不会不记得了吧?”一阙道人冷笑着问道。
贺长星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十天前?还真记不清了,道爷您继续说?”
一阙道人强压怒火,“当日小徒略施小计,在他头上附上一只细鬼捉弄他,这本是个玩笑,谁料他胆小害怕,来笑缘居找到贺先生求解,这点雕虫小技自然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贫道此来的目的,就是想讨回细鬼。再回去狠狠处罚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贺先生赏个脸吧。”
贺长星心里好笑,暗骂一阙老匹夫颠倒黑白,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为老不尊,是非不明,还想让我把细鬼还给你?你拿走之后再让你两个徒弟去害人不成?真是痴心妄想。再说,我若还给你,岂不是承认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干脆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贺长星打定主意,摇头道,“道爷您找错人了,您说的什么细鬼我真不知道,令高徒的法术,恐怕也不是我能破解的。要不您再问问别人?”
一阙道人见他不承认,一边暗中屏气调息找寻细鬼的踪迹,一边继续说道,“贺先生再好好想想,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贫道怎么敢贸然来找你要呢。我看你就把它还给我,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贺先生意下如何啊?”
贺长星眼珠一转,也运起神识询问顾月言,“月言?你看怎么着?我们要不要把细鬼还他?”很快,顾月言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不给,我看那东西是个施肥的好材料,早就当肥料种花去了。”贺长星一听这个,心里好笑,别说本来就不想还,现在就算是真心想给他,也没地方给他弄去了。当下打定主意,“道爷这就强人所难了,我真不知道什么细鬼啊,那是什么东西啊?道爷您给我讲讲?也让学生我长长见识啊。”
一阙道人气的语塞,加之确实找寻不到细鬼的气息。只得翻来覆去的好说歹说,可这贺长星就是一推二六五,不管一阙道人怎么说,就是不知道,没见过。最后一阙道人也没辙了,他知道要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细鬼是要不回来了。其实像细鬼那种低等小妖怪,丢了也没所谓,但是这面子算是栽大了,丢得起东西丢不起人啊。就这么被人欺负一通,自己要不做点什么,传扬出去岂不被人耻笑,不管怎么样,我也得让你们知道,我一阙道人也不是无能之辈。
他打定主意,站起身来,“既然贺先生想不起来,那贫道就先告辞了。”
贺长星一笑,也站起来,“道爷走好,不送。”
一阙道人转身往外就走,他推开门出去,回身关门之时,突然右手一扬,一团蓝色的小火球激射而出,正打中桌子后面看书的老道,那老道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化成一张剪成人形的纸片从空中飘忽着落下。
一阙道人一阵冷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把东西给我还则罢了,要不然,哼哼哼...”说完,他甩手关上店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长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回身走到书桌旁边,低头看了看被逼回原型的人形纸片,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轻抵在嘴唇上,他口中叨念了几句,然后用手指划过纸人的身体,一道流光从他指尖划过。再看纸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站立在书桌后面,正对着贺长星微笑稽首。贺长星对他略一点头,哈哈大笑着回转到屏风之后。
一进屋,贺长星就看见顾月言面有不善,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凤哥儿,用眼神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凤哥儿歪头瞟了一眼外屋的方向,又低头向茶几上的式神一努嘴。长星会意,不由笑道,“这点事情你生什么气,你把人家宝贝鬼都拿去种花了,还不能让人家抱怨发泄下啊。”
顾月言哼了一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了。”
“你看你,还老说别人暴躁。”贺长星坐下来,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笑道,“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容易发火的。人家不惹到你,就算闹破大天你也装看不见,只要冲你一呲牙,你就急眼了。这么多年,你也改改你这点火就着的坏脾气。”
凤哥儿心里好笑,出来打圆场道,“那个一阙还真是小气,那种低能小怪物再去炼一个也不费事,干嘛在这里不依不饶的,也不嫌丢人。”
贺长星明白她在转移话题,免得顾月言下不来台,于是接口道,“你觉得是低能小妖,人家可是当宝贝呢,费了很多年精力才搞出来一个,一眨眼就被人弄没了,不生气才怪呢。”
凤哥儿扬起眉毛,一副恍然的样子点点头,“这样哦,那好吧,原谅他啦。嘻嘻,你说三天之后不给他,他能怎么着?”
“那谁知道,”贺长星认真的翻着眼睛想了想,“会带着徒子徒孙来打架吧?”
“哎呦,我好怕哦。”凤哥儿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