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人数远超前二次,密密麻麻的,有如蚂蚁上山一样,孙熊知道,这是敌人的第三次进攻。
不对,这应说是张献忠到援后的第三次正式进攻,说起进攻,老回回冲了几次,张献忠驱赶百姓冲了七次,加上派精锐冲锋,前后合共冲锋了十余次,这不,入夜不久就开始进入战斗,现在看看天色,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孙熊咬咬牙,把稍带颤抖的手用力一挥:“给我顶住,人在,阵地在。”
拉箭是一门技术活,拉弓却是一项体力活,一张三石强弓,普通士兵约能拉来二十次,精锐士兵能拉开大约三四十次,文冲部的士兵每人配备一个特制的箭壶,一壶箭是六十支,现在箭支差不多射完,从这可以看出,这些士兵的确累了,饶是壮得像一头小公牛的孙熊,因为拉弓放箭过多,又向下砸了不少大石头,那手臂都微微有些颤抖。
虽说是强,但离那些动辄提着几十斤重的兵器砍杀一天的名将来说,还有很大距离。
“人在,阵地在”一众手下扯着嗓子跟着大吼一声,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
“杀!”
“把这些暴民全杀了。”
“给我用石头狠狠地砸,让他们知道我们川军的厉害。”
后世某位伟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在战场上也是这样,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敌人放倒就是胜利,在孙熊和李定国的带领下,坚守在第一道防线士兵用火铳打、用弓箭射、用石头砸,拼命的抵抗敌人。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李定国咬着牙,抱起石头就对山下的敌人砸,小的对着敌人用力掷出去。重的滚下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打。虽说山下惨叫声不断,可是李定国的内心却是越来越沉:有了木盾和架子车的防御,火铳和弓箭对敌人杀伤力大减,比起刚开始时的效果差远了,这不,虽说一众手下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那些人只付了三十多人的代价,就已接近阵地。
目测距离只有十多丈了。
“澎澎澎”
“杀官兵!”
“杀!杀!杀!”
“澎澎澎”
“杀狗官!”
“杀!杀!杀!”
人多声壮。几百人一起冲锋,再加上官兵的利箭越来越少,火铳击发声越来越稀落,一众暴民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杀一名官兵有十两白银,第一个冲入敌阵的有五百两,这诱惑可不小,听到官兵势微,一个个更是兴奋,于是一边用武器敲着顶在前在的木盾。一边高喊口号,以震慑敌胆,看到离官兵的阵地越来越近。不少人开始尖声怪叫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暴民的眼睛也红了。
“队长,箭壶空了。”
“队长,没有火药了。”
“他姥姥的,没箭了,就是找点石头也费劲。”
一众手下不断向孙熊禀报,经过一夜的激战,手里的“弹药”告急。
孙熊一下子站起来。转身拎起了他特别打造的大铁锤,一脸严肃地说:“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
李定国也一脸凝重把手中的铁枪举高,大声吼道“人在。阵地在。”
“人在,阵地在”一众手下被二位队长的气慨所感染,一个个把火铳扔下、强弓扔开,拨出兵器,一脸郑重地跟着大声吼道。
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完成任务是将士的荣誉,面对着密密麻麻冲上来的暴民,没有人畏惧、后退,一个个拿着兵器,红着眼盯着快要冲上来的暴民,犹如一群想包餐一顿的饿狼。
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
“呜呜...呜呜呜”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山上突然传来鸣金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孙熊和李定国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地点点了点头。
“大人有令,撤退”孙熊大声吩咐道。
李定国在后面补充:“武器全部带上,还有你们的兄弟,无论伤的还是死的,全部带上,可别落在贼匪的手中让他们糟蹋了。”
众人应了一声,有人扶伤员,有人背死去战友的尸体、有人收拾武器、有人负责掩饰,在贼匪冲到第一防线时,顺利撤出了坚守了一整晚的防线。
训练有素就是不一样,就是撤退也是乱而有序。
“官狗退了,呜呜呜,实在太好了。”
“终于拿下,兄弟们,追,看他们往哪里跑。”
“把这些狗官兵全部杀光。”
经过差不多一夜的时间,在张献忠不惜代价的强攻下,陆皓山丢掉了第一道防御。
在山下人贼匪的的欢呼声中,孙熊和李定国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到陆皓山面前行礼,孙熊一脸惭愧地说:“大人,是我没有守住阵地,请大人责罚。”
“请大人责罚”李定国也一脸惭愧地请罪。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虽说困难很多,但是阵地的确没有守住,在陆皓山的教导下,他们都没有寻找理由的习惯。
陆皓山摆摆手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