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光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推开防盗门,走进客厅,说:“爸、妈,你们不用这么辛苦。儿子能赚钱!”接着,他从兜里掏出刚刚得到的一万元,放在父母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柳柔惊讶地问道:“你这孩子。从哪里得的这么多钱?”
南宫光自然不能讲这钱,是救人性命得来的赏金,就说:“你们记得我的朋友老毕吗?他最近做生意发了财,想带着我一起赚钱。今天他约我出去,在外头接了一个单子,这是甲方给的定金。”
他这话并不不算谎话,老毕在知道南宫光是修士后,力邀他和自己一起做生意。急需赚钱、又想开眼界的南宫光,自然点头答应。
南宫林不高兴地问:“老毕?是毕福南那小子吧!你怎么能和那他混在一起呢?这小子从小就不读书,整天油腔滑调地混日子,连大专都上不了。你说说,一个肚子里没有什么文化人,靠什么赚钱?带你做的什么生意?”
南宫光知道父亲一直保持着对老毕的偏见,今天决定要为老毕辩护,就说:“爸,时代已经不同了!在社会上立足,光靠读书还是不够的。人际关系、生意头脑都不能少。老毕虽然不爱念书,但是他的情商、财商都很高,而且他还有一个有本事的师傅,所以他这几年做咨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在饭局上,老毕对南宫光提起过,他的师傅开了一家咨询公司和一家古玩商店,咨询公司主要为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提供各种专业服务,比如楼盘的风水、卜卦算命、转运去灾之类;而古玩商店,则主卖他们师徒联手制作的道具,例如好运翡翠,才推出市场不到一年,就成了人人争抢、有价无市的宝贝。
南宫光正要和父亲详细道来,却被南宫林摆手阻止,只听父亲不耐烦地说:“咨询生意?说得好听!依我看,八成是骗人的勾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堂堂正正做人,不能结交心术不正的朋友,绝对不能走上邪路!”
南宫林指着桌子上的钱,坚决地说:“明天你把钱退回去!我和你妈有手有脚,不要这不清不楚的钱!”
柳柔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对儿子说:“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主要任务是好好读书,不要分心做其他的事。等毕业后,争取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正当赚钱。”
南宫光十分不服气,说:“我难道就不是这家庭的一份子?家里借了一大笔住房贷款,还款压力那么大,为什么我就不能参与?有一个可帮自己的朋友,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南宫林站起身,怒道:“混账东西!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如果你敢和你那个朋友一起做骗人的生意,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听到父亲的这样的狠话,南宫光也来了脾气,说:“老毕是我朋友,不许你侮辱他!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做主,不需要你的搀和!难道你想我跟你一样,一辈子都在赚辛苦钱吗?”
“好!很好!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吧!你…你给我滚出去!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南宫林气得喘不过气来,跌坐在沙发上,胸口如开动的鼓风机一般,呼呼地起伏。
南宫光正要反唇相讥,被母亲拉住了,她眼睛里泛着泪光,看着儿子,哽咽道:“你就别气你爸了。我们家一直清清白白做人,要赚钱,只能凭自己的真本事呀!”
“你们怎么了嘛?老是钱啊钱啊的吵,好俗啊。”原来妹妹听到了客厅里的争吵,趿着拖鞋走了出来。
南宫光看着满腔怒火的父亲、忧心忡忡的母亲、心烦意乱的妹妹,这才清醒一点。他暗暗怪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打破了家庭一直以来保持的和谐。
可是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面子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不可能就这样屈服于父亲的固执。他不想继续争执,默默走进自己的卧室,拿了手机充电器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塞到黑色的李宁牌书包里,不顾母亲和妹妹的劝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走出家门,他想联系老毕,但旋而想起这次出走,和老毕有一定关系,若是现在住在他那里,被父亲知道了,更不利于父子两人之间紧张关系的缓解。南宫光想投奔高中要好的同学,但他们都已经毕业,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现在夜这样深,不好去麻烦他们。
开学还有近40天,离家出走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南宫光走过一家门面,看见上面张贴的招聘告示:名绅士服装店招导购员两人,本店是一家营业时间长达十年的老店,规模不大却很精致,主要销售海外名牌衣服,月薪2000元,吃住另算,有意者请拨打电话12365310288。
这张告示给了南宫光启示,他心想,既然父亲不让自己不靠老毕挣钱,干脆就靠自己的本事去市场上赚钱,于是下定决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一份包吃包住的短期工作,待熬到九月再去京城上学。”
深夜,天空无云,凉风刮过冷冷清清的街道,将落地的叶子,扫过南宫光在寂寞中行走的黑色运动鞋,飘向未知的远方。
他的兜里只有九十元,稍微像样的旅馆也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