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瑛忻没有把裴咏怀在联名信的事放在心上,想着他即使是有人在背后支撑着他,但又如何,只是在韩文略的事情上,蒋校长总是劝他先不要管,放到一边,但是却无法推却韩家父母的心愿,如果是韩文略没有在进入大学前扬名,有些东西总觉得功亏一篑,廉教的这次公演,对他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是偏偏有人在这个事情上搅起了头,实在让他够以窝火,如果是他可以帮到韩文略,那么他与韩家的关系就有了个头,也有助于在下届的区议员选举上,韩老投给他最重要的一票。讀蕶蕶尐說網
可是这些小鬼头却偏偏不肯放过他似的。他们以为,公平重要,可是,自己的政途,就不重要了吗?
想到这些事情,就莫名其妙地难以抑制住自己的火气。未曾涉世的孩子懂什么,即使是聪明绝顶的副班长裴咏怀也不知道这个中缘由,他能放弃掉这个位置,相当于是帮了他的忙,可现在他既没有放弃,也没有说不要,真是把他惹着了。什么叫尊重教练的决定,形势全走在他那边,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个个还在摇旗助威,反了吗?
他立在自己案头翻着勤申华老师给他的裴咏怀的学生档案,细细地思索,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学生家长那栏,又翻过去了,顺手啪地合上了档案,准备起身离开了。正当要关上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又激灵一现想到了什么,连忙把灯打开,像是疯了一样,赶紧打开了学生档案,翻到学生家长联系表那栏,看到了一个名字,“林诗影”,会是她吗?怎么可能会是一模一样的名字,可能是她吗?再翻到前面的裴咏怀的照片,七寸的照片清晰可见,依然是熟悉的面孔,清秀飘逸的眉头,隐着淡淡的忧伤,面容虽然是笑魇如女子般动人,眼眸清澈却又透着那种洞悉一切的睿智,这会是一个人吗,不可能?他,早就死了。他是谁,他会是谁,他是林诗影的儿子,可是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假如他是,她的儿子,这个“林诗影”又真的是她,那么……他不敢再想,要是这样,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与他再扯上任何牵扯。是不能,一定不能,必须不能,有半点的牵绊……
汪瑛忻陷入深深的往事中,完全没有料到韩文略在背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韩文略在一旁揣测着汪叔叔想什么,那种失神的样子。
他悄悄地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不带一丝声响。手里玩弄着手机,一个不慎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汪瑛忻被惊住了似的往后一转,这才发现了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自己多久了。
收起失神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尴尬地清咳了一句,“还没走?”
“来看看汪叔叔你啊!”韩文略像是漫不经心一样,捡起了手机,“打扰你了吗?要是这样,我先走好了!”
他装作是要走的样子,直起身子,要往门外去,汪瑛忻叫住了他,“等等!”
“哦?”他转了过来,“怎么了?”
“过几天,我再去拜访你爷爷!你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韩文略撇了撇嘴,什么叫再想办法,他早从李斯平那里打听来了消息,廉教守着刘明诚不放,还不是在等把裴咏怀用上的机会,不少人都倒向他们那边,发出了坚决不让汪瑛忻插手校队的声音,校长也没有说什么,看来是默许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要逼我啊,刘明诚,就是因为你,现在害得我要跟裴咏怀划开界限,这算什么!
他干笑了一声,再跟汪瑛忻道个别,“那这样吧,我先走了。我爷爷可等着你呢!我爸妈也等你消息。”
他略带着愠色离开了办公室,也没有说更多的话,汪瑛忻倒像是芒刺在身,看他离开后,狠狠把裴咏怀的学生档案摔在脚下,再踩上一脚。
驱车离开学校,在私家车上,就打开了导航仪,顺着指示方向往墓园方向开去,再打开了视频与女儿见面,“汪汪,你忙吗?”
“没有啊,爸爸,快吃饭了,快回来吧!妈妈好不容易在家,刘姨做了好多菜,我们就等你了!”汪晓瑾冲着父亲笑了笑,还摆了摆手,“爸爸快点啦!待会家里见,我先拜拜啦!”
“汪汪,别等我了,我还有点事!你和妈妈吃饭吧!”他慈爱地看着女儿,略带着歉意地拒绝着。
晓瑾不开心地嘟起嘴,“爸爸,不理你了,老是不讲信用,说好了回来的嘛?”
他是见不到女儿嗔怪的眼神,“行行行,我回来,可是你们可得等我半个小时,这样好不!”
“你不许耍赖的!我和妈妈都等着,我要下楼了。先关视频了!”她说着就已经把视频关掉了。
汪瑛忻看着女儿,摇了摇头,这个女儿啊,虽然是什么都好,到了自己面前,还是小孩子呢!
想着,加快了车速,直往墓园去,在那片凄楚的墓园中,踩着一路枯叶,来到了一座简洁又冰凉的石碑上,上面赫然刻着,爱子江纪华之墓,落款下的名字,江信之。
他不禁笑道,笑到最后两眼充斥着血丝,抚过那墓碑上的父亲的名字,“干爸,你为什么把公司留给我,难道你不知道,他纪华,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