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阴雨已经浇透了心,秋风斜雨继续蔓延着。讀蕶蕶尐說網林荫道上残叶已经打碎,随风滚落了一地,纷杂不堪。
廉海平教练站在排练厅前看着这场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刘明诚更加紧张的训练,即使裴咏怀不再可能回校队,也要坚持到底,他这一生极尽所能,不要到了老时却没有任何收获,那也是自己绝非想看到的事情。如果一生都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那他还如在二十年前改行。
想到刘明诚,他便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这孩子命太辛酸,十四岁那年刚入初中不久,因为交错了朋友,别人假意于他称兄道弟,他还真落入别人的圈套,终于在一起斗殴中被警察带走,因为刑事责任比较重,家里的父母根本不认他,在收容所义演的时候,他就关注到了那个时候因为犯事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因极度的敏感与痛苦,偷偷自杀,但是被收容所的好心人救了过来,又出于是好心,还看过他的档案,便委托了一个在法律界的朋友重新为他辩诉,才改判三年,出来之后就留了下来,一直跟自己过。
但这个孩子个性太强,太容易相信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便极尽真心实意,又是极度敏感,特别容易生气与受到伤害。什么时候可以变得好一些呢。他虽也知道教育的本质不是在于改变什么,而是引导,但他这极端的个性,恐怕不是件好事。
“爸,你怎么在看雨?还是因为公开选拔的事?唉,我没事了,就算你把我撤了,我也没关系。顶多汇演我不上了!”刘明诚孩子气的安慰他。廉海教练看着他还是孩子气的脸,不禁笑了笑。
“是啊,不是校长,就是勤申华老师也不同意我用裴咏怀。他们不是针对谁,是不想让他来趟浑水,再说,韩文略别说是你了,我也不想得罪!”他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啊!”刘明诚像傻掉似的,“那我还能在这里读书吗?”
“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顶多我不上学了!就跟你混到老算了!”刘明诚泄气地说着。
“看你说什么话,哪能不上学呢。你不上学,以后怎么办?干这行,始终不讨好!”他抽了根烟,锁紧了眉,“我也不想你跟我走同样的路,人事沧桑啊!说不准哪天就干不下去,只得逼着改行!”
“没关系的!”刘明诚依然是笑嘻嘻地应着,“我干什么都行,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你这傻孩子,我现在是分文不值啊!要是有条件的话,哪能苦了你呢!”廉海平倒是真喜欢他的重情重义,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爸,提钱干嘛!这样挺好!就算我亲生父母再有钱,也不及你千分之一,如果不是这样,我干嘛跟着你!”他收起了笑脸,专注地看着教练,尔后又绽开了一脸的幸福,跑进雨里,张开双手,让雨滴打在脸上,仿佛在迎接这个世界给他的酸甜苦辣。
廉海平看着他那种享受被爱的快乐,不禁也笑了。
天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人又要承受着什么。或许,这就是命运,又或许,命在自己手中,人们总是不自觉地选择着自己的行为,或许就是这样,才能创造,或者也是毁灭。只是,没有人希望再重演毁灭。
傍晚时分西海医院已经关门守夜,淅淅沥沥的雨也小了起来,被风吹起来,像荡在空气中的雾水。咏仲仍然没有离开病室,父亲正在打点什么。
他感觉温度已经转凉,就把两层窗户全部关起来,又从旁边壁橱拿出了一件加厚的外套,给咏怀披在身上。“哥,天气变了!加厚点!”
父亲瞥他一眼,“臭小子,哪天见你对我这么好,就知道发脾气!”
他会跟自己的儿子吃醋,不可思议。咏仲横了他一眼。“我有脾气,你没有吗?”他不服气,“要不是哥病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打我们呢?”
“臭小子!”父亲两眼一瞪,又要发作,刚要举手过去,护士突然出现在门口,“时间到了,病人要休息了,你们请回吧!”
他开始叨叨,“妈的,住这一星期花了我多少钱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赚回来!你们以为钱是好赚的,看看吧,身体不好是什么结果,烧钱!害得我往医院烧钱,不值啊!你小子赶紧好利索了,省得又要往外掉钱,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折腾光了。尽害人!”他一边抱怨一边收拾衣服,“还不知道要住多久的院,这检查没完没了了!”
咏仲冷冷看他几眼,“你以为我哥很想得病,又不是他愿意得的,病了就得治。你还有理呢!”
咏怀像是有点轻度感染,没有说话,拼命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
咏仲倒了杯茶水放在旁边,“哥,要是喉咙不舒服喝点菊花茶,旁边那个大妈帮我泡的。”
咏怀看着他跟父亲抢辩,父亲也好像没怎么对他怎样,感觉是自己错了,其实他根本不该完全顺着父亲吧,像是咏仲这样,有话说话,才是一家人。如果说得上原因可能就是太不把父亲当作父亲,这是种惩罚的话,还真的愿意接受这惩罚。
如果没有父亲,可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