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帝都?不回帝都我们要去哪儿?”楼雪色愕然,“我只是想去钦东国揪出柳寻香,并没打算在那里常住啊!”
玉无瑕摇摇头,折扇一拍,眼眸里一片明亮。
“不是说将在钦东国久居,我的意思是,想要带楼姑娘云游四海,看看这天下之大。倘若途中有楼姑娘觉得可安身之地,那么我们就在那里终止旅程,再也不用回到凤落城这是非之地。”
楼雪色从没想过永远告别帝都,她本以为玉无瑕又在开玩笑,可是看他认真表情,没有半点戏说之意。
深吸口气端坐,楼雪色用力摇头:“我还会回来的,这里有我牵挂的人。”
“楼姑娘怎知你会永远牵挂他们?”
“因为他们就在我心里,不是几年、几十年不见面就能够遗忘的。”
见楼雪色隐有怒意,玉无瑕连忙道歉:“我并非轻视楼姑娘身在帝都这些朋友的意思。正相反,依在下之见,君子之交未必形影不离才算浓厚,真正的挚友,不是应该希望楼姑娘能够过得安好吗?孰在下直言,这帝都,无法给楼姑娘想要的生活。”
玉无瑕说得句句在理,根本不容楼雪色反驳,可无论怎么想,心里总觉得不该如此。
让她放下店铺,放下秦先、暖意、瑶和他们,放下爹爹和淮良侯府,放下云苏,她怎么可能做到?
玉无瑕没有太过逼迫,反而以退为进:“我只是说说可能情况。假使我们游走一圈后,楼姑娘还是想要回来与家人团圆,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再陪楼姑娘回来就是。”
“为什么这么希望我离开帝都?”楼雪色微微蹙眉,眸中多了几分不解怀疑。
从她与玉无瑕成为朋友起,他就一直在说服她离开帝都,随他一起云游天下,哪怕她几经周折浪费许多时间,玉无瑕依然安安静静等待。
“楼姑娘是在怀疑我的目的。”玉无瑕看透楼雪色心思,苦笑一声,眉眼间染上几丝寂寥。
楼雪色垂眉:“只是玉公子想得太远,让我有些意外罢了。”
玉无瑕单手托腮,静静看着楼雪色,过了许久才动了动,心平气和道:“在楼姑娘看来,昙音前辈与小穆姑娘算是什么关系?在昙音前辈眼中,小穆姑娘又算是他的什么人?”
话题突然之间扯到昙音和穆潇月身上,令得楼雪色微微一愣,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昙音与潇月相差近十岁,按理说不当有眷恋情思,但他们二人最懂对方的琴声、歌声,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远比朋友要亲近。至于潇月在昙音心里的地位……这么说也许会让潇月难过,但我的确感觉,昙音只把她当知己,而非情人。”
玉无瑕点头:“是啊,昙音前辈眼中的小穆姑娘仅仅是知己,与男女之情无关,而这也是我最羡慕的一点。”
楼雪色微愣:“哪点?薄情寡性?不解风情?”
“……还好昙音前辈不曾与楼姑娘单独交谈,不然我得花费多少时间安慰他?”玉无瑕哭笑不得,好半晌才感慨道,“其实我最羡慕的,是昙音前辈有一位如此了解自己的知己。”
楼雪色低下头,转动脑袋努力思索。
穆潇月的少女心事暂且不提,昙音与穆潇月的确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儿至交知己,但是这与她,与玉无瑕希望她远离帝都有什么关系?
要说是因为玉无瑕迫切希望有位红颜知己,那也不可能是连听曲子都会睡着的她啊!
反反复复思索半天,楼雪色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答案,只得无可奈何望向玉无瑕。
玉无瑕早准备好解答,一副宁和表情只等她看来。
“也许对楼姑娘来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朋友,但当我与楼姑娘初见时,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喜好无关,与品位也无关,更不关乎风花雪月、恩恩爱爱,只是突然之间就觉得,结识了一位怎么看都很投缘的朋友,所以我会不由自主去想,如果能与楼姑娘做一辈子朋友就好了。”
玉无瑕的解释听起来有些荒唐,甚至近乎可笑,然而楼雪色笑不出来,反倒觉得自己有负于玉无瑕的期待。
她可从没觉得,不善音律的自己能被玉无瑕当做知己。
“玉公子这么说,我怎么有些不敢与你一起走了?”气氛略微尴尬,楼雪色生硬开起玩笑。
玉无瑕一阵爽朗笑声:“楼姑娘才不是这么拘泥小节的人呢。”
“玉公子也是一样不循常理啊!”
“为什么要循常理?这理是别人定的,又不是为你我而设的,我只是遇到投缘的朋友,所以变得喜欢异想天开而已。”
楼雪色算是看出来了,玉无瑕这人没什么规矩可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性得很。
这点倒是很合她性格,一样的不愿受拘束。
“这些问题太深奥,一时间讨论不出结果。”楼雪色起身,伸展伸展筋骨,笑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与其现在设想以后该如何如何,倒不如一步步走下去。假如真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