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值班室里跑出三个守卫,停在普莱德面前七八步的位置,全都张大了嘴巴盯着自己,面具也不能掩饰那种难以置信到极点的表情。
普莱德咬了一口大拇指,想确定自己并非在梦境之中,事实也正是如此,但这个小动作却明显刺激到了流浪之踵的战士们,后者纷纷抬起磁暴连弩,试图用狂躁不安的电流声震蹑住眼前的地球人。
锅炉舱下的秘密监狱里,顿时蓝光闪烁。
普莱德打了个寒战,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丝不挂的自己被几个大男人直勾勾得看,竟有种被侵犯的错觉。
但很快,几个守卫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居然一句话不说地撤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回过神来,普莱德却听到身后机括上膛的声音,让他马上毛骨悚然起来。他咽了口唾沫,想都没想就举起了两只手,起来后慢慢转身,距离面前50厘米的耀眼金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光芒后面的影子仍然能清晰辨认。
阿隼,以及他的“斯巴达式”光束矛。这个散发出恐怖气息的强大武者,正一声不响的注视着他。
短暂的沉默后,在普莱德说话之前,阿隼先开口了。
“你果然是个怪物。”他说低声道,“不枉我一直在纳闷,你到底拿什么跟克驳人缠斗那么久?”
“哦?你现在倒是承认起克驳人来了,”普莱德摇头道,“我也正纳闷着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
“搁浅的天际号里有许多暗门密室,我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为过。”阿隼冷笑道,“但亲眼看见你不借助任何工具,在牢笼中消失、同时又在牢笼外出现的,可不止我一个目击者。”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受害者,阿隼,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普莱德试图解释道。
“你的穿梭技巧运用得驾轻就熟,你的谎言也一样。”阿隼嗤之以鼻道。
“穿梭?”
“还要继续装糊涂吗,普莱德?你是个约拿塔克人,空间穿梭是你最基础的本领。”
“约拿塔克人?”普莱德皱眉,心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旅行者、神隐者、约拿塔克人……当然还有很多种说法。”阿隼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自称,但在组织里,大家就是这么称呼你们的。”
“我出生在伦敦,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我当然也是个纯粹的地球人,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找来一切证明,只要花时间和精力,我的家族资料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的任何节点。”普莱德苦笑道,“现在你凭借一个罕见的怪现象就想给我重新下定义?才一天都不到,这种诽谤的伎俩我一定要见识两次吗?”
他指的正是阿隼关于钢铁兄弟会派人盗宝的说法——完全无中生有的行为。
“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罕见的怪现象,朋友,毕竟组织已经追踪你们好几个世纪了。”阿隼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一套我也信,我相信你是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因为托我老师的福,约拿塔克人的那些事情我几乎都明白。事实也证明,也许你真的是个,呃,新生儿,但这些都不妨碍我的判断。”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也没功夫跟你打哑谜。”普莱德耸肩道,“如果你暂时还不想把我射成筛子,那麻烦你快打开牢门,让我取出衣裤穿上,因为现在的状况……我感到有一点点尴尬。”
“你既然能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进去。只要动动你身上的机关,这连我都知道。”
阿隼将光学弩炮抬高了一些,换了个站姿。
“可我身上光不溜秋的,连胳肢窝都给你看了,哪里还放得下什么机关,除非你指的是……”普莱德说罢低头看了看下体,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能量梭子,我指的是这个。”阿隼不为所动道,“跟文献里记载的一样,你身上携带着能量梭子,这太理所当然了,因为能量梭子是约拿塔克人的象征,是唯一能跟随肉身一起穿梭的东西,绝对骗不了人。”
“既然我有你说的那个什么……能量梭子,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普莱德越听越纳闷。
“哦,是吗?”阿隼轻蔑地一笑道,“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连一条内裤都带不走,左手上的那个东西却还在?”
左手上的那个东西?普莱德口中呢喃道。
“你是说这枚婚戒?”他问。
两年前左手无名指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戒指,是给自己带来梦魇和伤痛的罪魁祸首,也是最另自己头疼不已的谜题,为此普莱德不惜铤而走险,踏上去往无限力城、寻找“大工匠”先生的危险旅程。
现在有人称之为“能量梭子”,而且十分信誓旦旦的样子。即使觉得是胡说八道,普莱德也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婚戒?真是高明的伪装。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你还会在星河中藏匿多久?一千年?一万年?”
“我严重偏食、习惯熬夜、经常借酒浇愁,有时黑眼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