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二十六世。”
“开罗二十六世?老教皇开罗二十六世?”普莱德反应颇快,竟是对这个名字一点不陌生。他心想《圣教通史》虽然不是他修习的课程,但因为对神秘的教廷有本能的好奇心,自己经常在图书馆中借阅此类书籍的注解本,其中一些典故至今还能说出个大概来。
“开罗”这个被沿用至今的名号,其实是圣教中某个大圣人的名字,相传他是无限力神——奥古斯特的左膀右臂,曾经一手创立了审判庭制度。在《圣教通史》中,“开罗”左手持一把弩炮,右手握一柄铁矛,孤身一人与“石魔米山”大战了十天十夜,最终力竭而亡。
在历史上有过二十六个以“开罗”自封的教皇。如果普莱德没记错的话,开罗二十六世应该是圣教廷第五百九十二届教皇。而且在洛肯隆星突袭战前,他任期已满,新的教皇已经在枢机封会选举中脱颖而出,后者就是现任教皇“里奥”十九世。
“帝国人的防线以严密出名,审判庭也一定派人侍奉在侧,克驳人是怎么杀的他?”普莱德不免疑问道。
“问得好。在当时,那确实是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但帝国人没想到的是,直到那个最紧要的关头,克驳人仍然有秘密武器没拿出来……”
“哦?究竟是什么秘密武器?”
“那个武器……我们称之为拟态人。”
“拟态人?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秘密武器,倒更像是克驳人的一支特殊部队……”普莱德提眉揣测道。
“哎,真被你说对了!”杰拉德眼里一亮,毫不掩饰对地球人的赞叹,“但关于拟态人的信息真的太少了,甚至到现在为止,他们存在与否也只是凭大家的猜测。但据说教皇当年是在室内被杀,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连一根红宝石手杖都像往常一样搁在手肘窝,胸口却被挖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难道是熟人作案?”
克驳人战士喜欢在敌人身上挖洞,对此普莱德略有耳闻。他想也许是有人故意借用克驳人的手法杀人,用来排除他人对自己的怀疑。
“一开始大家都这么想,但按照这个思路,好几天的戒严下来却还是找不出凶手。直到有一天,一个当地猎户在冰窖里布置陷阱时,偶然发现了一具可疑的尸体……”说到此处,杰拉德咽了口唾沫,瞳孔里生出一丝寒意。
“谁的尸体?”普莱德不禁握拳道。
“那是具帝国人的尸体,死了大约有一周的时间了。猎户出于对救援军队的尊敬,将尸体一路扛到了附近的审判庭大营,很快死者的身份就被核实清楚了——居然是老教皇的贴身侍卫!”
“战时刀枪无眼,你们对付的又是克驳人,一个侍卫的尸体又能说明什么?”普莱德皱眉道。
“但问题在于——就是这同一个贴身侍卫,前一天还在营地里值岗放哨!”杰拉德尽量压低声音,免得暴露自己激动的情绪。
听到这里,普莱德突然寒毛直竖。昏暗的洞窟里,阴风悄悄溜过背脊,要不是身边人多声杂,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惊得跳起来。
他脑中的几个画面东拼西凑,并迅速跟“拟态人”三个字连贯在一起。不一会儿,一个经过巧妙布置的杀人计划浮现在他眼前……
“不错,一个能随意改变自己样貌的家伙,的确能轻而易举地接近老教皇,杀死他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全身而退这种小事也能顺理成章。这么看来,关于‘拟态人’的假设应该成立。”普莱德说罢,又长吁了一口气道,“可是杰拉德,关于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说的那个猎户,他就是我的父亲。这些陈年旧事,都是我父亲后来向我转述的。如果不是他告诉我这些话,我也与你一样以为老教皇是病死、老死的。”
说起父亲,杰拉德脸上顿时阴郁了起来。普莱德看在眼里,也不去多问。
“所以光以这一点看来,帝国人跟克驳人已经结了大梁子,按理说确实不会勾结在一起……但我还有个问题,既然那年老教皇已经退位,最多勉强算是半个精神领袖,克驳人绞尽脑汁深入敌营去杀他,难道有什么目的吗?”普莱德搓着下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相信,那些帝国人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寻私仇?不像。这完全是两个没打过照面的种族,哪里会结下什么私仇……”
“那场战役里,后来还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应该没有。父亲说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帝国三军的攻势更加猛烈,克驳人很快就败退了下来,永冬城虽然已经成了废墟,但总算是收复了。克驳人死的死,逃的逃,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些‘拟态人’。”杰拉德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从来没踏足过故土,此时的洛肯罗瓦人却是满腔的的乡愁。
“所以这个所谓的‘拟态人’仅仅出现过一次吗?而且还是隐藏在一个被淡忘的秘密里……”普莱德沉吟道。
“不,不对!‘拟态人’出现了两次!”杰拉德听了却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