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什么生意嘛……”
在酒吧门口刚想跨进去的时候，普莱德却被一个声音惊得停下了脚步。
“欢迎欢迎到……到‘幸运兔脚’，全……新全新菜单菜单挑……战挑战您您的的味蕾味……蕾！”
眼前模样丑陋的柜式机器人把每个字眼都重复一遍——除了本店的名字。更惊悚的是，机器人发出的声音明显来自不同的音源库，前一个词汇还是男人的粗犷声音，后一个词汇就突然变成女性的尖细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才会发出的噪声。
“呵呵，没被吓到吧？‘拉斐尔’是用太空垃圾组装起来的机械酒保，”站在一旁的高大男子擦了擦光头上的汗，歉笑道：“为了贯彻我家老板娘的环保理念，放弃些质量也是值得的——当然只限于发音部分！请您一定见谅见谅……啊呸，见谅！”
“小事小事……”
“明明刚才还是好的，一定是哪里又锈住了……”
酒吧的装修风格偏古朴，但每一处的细节却很精致。昏暗的渐变灯光配合慢摇的士高，散发出浓郁的废土风，在一路潮流感十足的餐饮店里算是独树一帜。
“你好！”吧台的帝国人女孩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普莱德在吧台坐定，顺手递上手机里的优惠券，“这张礼券可以在店里打七折，你看没错吧？”
“没错！”女服务生的声音十分响亮清脆，眼睛却始终盯着手机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普莱德瞥了一眼，似乎是在追一个还蛮流行的悬疑侦探剧，名字好像叫《深水区的亡灵》，网友都说女一号的尺寸特别大。
“你到底看了没有？”普莱德注意到对方连瞄都没瞄一眼自己的手机。
“什么了没有？”服务生取下耳罩式耳机，疑惑地望向普莱德。
“没什么……那个，我想点一份你们的招牌点心和啤酒。”普莱德把手机塞回牛仔裤袋里。
“你指的是薄荷味酥油蛋糕和冰镇甜奶啤酒套餐，还是牛油果榛仁华夫饼配冷酸奶蓝莓香槟？”女孩的菜名背得透熟，“都是我们的秋季主打哦！”最后的“哦”字明显加得十分生硬。
“是薄荷味酥油……就前面那两个，对。”
“好的，请稍等一会儿。”服务生在面前的触摸板上简单操作后道，“厨房已经在准备了，还需要其它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谢谢。”
“不用。”
普莱德悠闲地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以外，整个酒吧里的客人用一个手也能数完。正如刚才的男子所说，酒吧老板娘确实对收集太空垃圾很有兴致，各类稀奇古怪的机械废品和老古董被呈现在每个角落，有些东西他根本叫不出名字来。而吧台后的墙上高挂着某种怪兽的断肢，一下子就将普莱德吸引住了。
断肢的尺寸差不多有半个成年人那么大，浓密的兽毛下四根利爪被擦拭得雪亮，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嘿，请教一下，你身后的大家伙是什么？”普莱德指着断足问道。
“幸运兔脚啊！”
“那不应该是种小巧可爱的装饰品吗？”
“这是老板娘从仙女座带回来的战利品，是个稀有怪兽尸体的一部分，”服务生皱眉道，“听说怪兽有二十多米高，张牙舞爪挺吓人的，却长了个兔子头。”说罢她掩嘴咯咯一笑。
仙女座？这个河外玩笑倒是开得丝毫不含糊，况且普莱德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样貌的系外生物。
“说得好像你们老板娘去仙女座就跟回娘家似的，两百多万光年呢！”普莱德眯起眼睛，观察“幸运兔脚”的某个部位是否贴着“康比”的标签，后者是专门生产毛绒玩具的厂商。
“是啊，就是来回的燃料有些贵。”女服务员没听出话里的讥讽，漫不经心地道，“要不是老板娘正好是个烧钱的‘驴友’，我跟老帕克的薪水早就涨了。”
“老帕克？”
“就是门口那个修机器人的秃头，是老板娘节前雇来的。专门修修弄弄，打打杂什么的。技术还不错，就是一直想上……泡我让人有些恶心。”女孩翻了翻眼睛，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哎，不知道老板娘这趟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普莱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给，薄荷味酥油蛋糕和冰镇甜奶啤酒。慢用。”服务生递上食物和饮料，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好快！”
普莱德的嘴巴已经有些干，迫不及待地要尝尝特调啤酒的风味。他的手刚要碰到啤酒杯柄的时候，一个闪烁的圆球被丢进了酒水里，溅出了几点泡沫星。
“这是‘幻光丸子’，放在啤酒里会跟着音乐变颜色发光，我觉得挺有情调的。”女服务生抢在普莱德开口前解释，“算是个小赠品。放心，无毒无害。”
普莱德将酒杯举在面前观察，里头的金属小球有食指尖那么大，并且真的在配合酒吧的音乐节奏变换光色，让整杯液体看起来像是跳舞的夜光游水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