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人都知道这么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当年的唐府,也就是唐钊的家。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老吴一见人从车上下来,立马笑脸迎了上来。这人也不是旁人,就是十年前离开古城的唐钊。确切的说是九年,因为一年前唐钊就回来了。当年唐家遭难,管家老吴也不得不离开唐府,回了古城边上的村子里。后来听说唐钊出了事,急忙忙赶了回来。唐钊那时虽然落魄,但心里其实早有打算;这一点即便是管家老吴也是不知道的。再后来就是唐钊离开古城,把宅子抵了出去,带着钱不知去往何处了。一年前唐钊突然出现在老吴的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唐钊让老管家看的头脑发蒙,一时间竟没认出来。
唐钊回来的事在古城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波,毕竟这世道战火迭起,没什么能比得了性命重要了。唐家宅子也被他重新拿了回来,又置办了全新的家具物什,雇了些佣人,把老管家请了回来。一来,老吴也没子嗣,这是多年前的旧事,唐钊心里清楚,所以一直都是将老吴当成自己长辈;二来,唐钊回到古城也确实需要人手,而老吴就是最可靠的那个。
“吴叔,这病才刚好怎么就出来了,快,赶紧随我进屋去,外头有风,小心别染了风寒。”一边说着,随手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到一边,上前就要搀着他回屋。旁边自有丫头接过拿着,无非是一些人参之类的东西。老吴连连摆手,道:“都是老毛病,不碍事的。”话虽这般说,可老吴也没拦着唐钊,任由他将自己搀着回到屋里坐下。
待到唐钊把端茶倒水的丫头遣了出去,这才正色道:“吴叔,这古城的局势您怎么看?”一听正事,管家老吴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问道:“醒言呐,这里也没外人,你是不是想在古城干点什么,又或者是为了什么要做什么事。”此时的唐钊,或者说当年的唐钊,从来都没小看过面前这个语气咄咄的老人。当年若不是这个老人,也许自己就不会有今天了。
“吴叔。”唐钊略带了一丝苦笑。“若说其他的话,就显得咱们生疏了些。这么说吧,当年我爹打了我那一巴掌之后,是您偷偷找到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让我明白了道理。否则的话,或许我至今还会恨我爹,这是您的教导,才有了今天的唐钊。而醒言这个名字,也是那个时候才真正的明白个中的含义。”唐钊从坐上起身,郑重的向老人鞠了一躬。老吴受了礼,暗自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因为唐钊的话没说完。
唐钊坐下,继续说道:“自从唐家倒下,我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做着打算。就拿我赌博这事来说,实际上也是我刻意为之。”老吴在这里插了一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少爷是有着筹谋的。”唐钊笑了笑,说道:“这一点也不算什么,只是大家没往那方面去想,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脱离那些人的视线。”唐钊口中的“那些人”管家也是知道的,所以点了点头。“为了能真正让那些人放心,我特意去泰和楼走了一趟。果不其然,古城人几乎没人不唾骂我,即便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一点我是心知肚明的。但我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不是因为大家的这些辱骂,而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寒。”
正说着,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却是唐钊的手下人杨六。“不是说了今天不见客吗,怎么办事的?”唐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杨六打一冲进来就暗道不好,那老人可是这唐府真正的老人,连他老板都是其一手看着长大的,辈分之高可想而知。而且,听古城人说,这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名声极大的人物,自己显然是打扰了二人谈话,这才引得老板发怒。
听着唐钊的训斥,杨六的心里转过诸多念头,赶紧冲坐着的两人施礼,一边快速回禀道:“老板,是泰和楼的三爷派人来了。”唐钊与管家老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但谁也没表现出来。唐钊说:“三爷的人,你确定是?”杨六道:“绝对是,上回跟老板在泰和楼的时候我见过她,没错。”“是男是女?”唐钊问。“女的。”听到杨六的回答,唐钊更是觉得诧异。他略作沉吟,开口道:“把人请到雅堂,先上一壶好茶,我随后就来。”杨六应了声“是”,旋即退了出去。
“吴叔,您看这是何意?”唐钊出言问道。“按理说,钱三水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毕竟我跟他势如水火,这一点古城人都知道。尽管如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谁都知道,我们两家早晚要做个了断。一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知道我回来的消息,还把当时喝茶的杯子摔了,即使后来我去泰和楼拜访,他钱三水也没出来见我,只是叫了他的手下心腹招待了我,这次竟然派了人来,难道他是想与我做谈生意不成?”老吴听完他的话,闭上眼睛深思了一会儿,而后睁开眼说道:“不管怎么说,来者便是客,不能失了礼数。既然来了,那就去见一见。不过,你也不必亲自去见,就让我这把老骨头走上一遭吧。”说着,老人就从坐上起身。
不说这边二人商量着,另一边,杨六已经把人带到了雅堂,按照唐钊的吩咐交代了下去,回了话便出去了。在古城,若说这宅子以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