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别说他没落魄,就算还是当年的唐大少爷,还不是一样这头赢了转头就输,根本不必奇怪这个。”
姜昀摇着头说道:“我不是说的这个,他的钱是从哪来的,古城里应该没唐家的亲戚了罢,他是打哪来的钱去赌的呢?”二狗子停下脚步,姜昀也跟着停了下来。二狗子四下里看了一眼,在他耳边悄悄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说。”仿佛是忌讳什么,说完又立马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生怕有人偷听似的。姜昀道:“行了行了,你就说罢。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听到姜昀的口气有些不耐,这才小声道:“昨天泰和楼失窃,据说丢了不少的大洋,就是他干的。”
姜昀一听这话,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问道:“当真如此?”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震惊不信的神色。二狗子努努嘴,对姜昀道:“看到没,那家伙的腿上还有伤呢!听说是让三爷亲自动手打的。若不是顾着以前的面子,估计连命都得搭了进去。啧啧,可惜了些,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位太太的样貌,否则的话还真是亏了......”二人边走边说,渐渐的走的远了,隐约还能听见姜昀的讥笑,似乎在说二狗子“色胆不小”的话语,很快就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潮中了。
×××
唐钊意识到,也许自己撑不到明天了。可是他不甘心,心中的怒火几欲将他的理智淹没,但都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没错,他是好赌,而且很凶,以至于家徒四壁,落得如此下场。但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准则,绝不会做出那种鸡鸣狗盗之事。然而外人却不是这么看,听说他潜入泰和楼偷窃,为此遭了一顿毒打,人人都在唾弃、辱骂,唐钊的心底第一次感受如此刺骨的寒!
倘若有一天时间能够回溯,也许曾经的错就不会重演。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除非是神。可是,神灵真的存在吗?神灵不会犯错吗?也许,没有人会知道。唐钊的眼前浮现了曾经的一幕幕......
“老爷,少爷回来了。”管家老吴走进正堂,低声回禀道。正在看报的唐正则把手中的报放下,端起桌面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问道:“他今日表现如何?曹先生怎么说的?”老吴道:“回老爷的话,少爷今天很守规矩,曹先生还夸了少爷呢!”唐正则不禁起了兴趣,接着问道:“哦,那你说说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就得了夸奖呢?这曹先生可是少有夸人的时候啊!”正在这时,唐钊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门口。
“爹,我回来了!”
人还没进门,唐钊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管家老吴把想好的说词立马就放到一边了。唐正则眼睛一瞥,心里就已是明了,不再多说什么。唐钊先给父亲行了礼,而后又冲管家老吴微微施了一礼,慌得老吴连道“使不得”赶紧避了去。说起来,这管家老吴虽说是顶着管家的名头,实际上却是唐府的第二号人物。唐钊的父亲与其乃是过命的交情,在清末之时曾一起出生入死,为新社会主义的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表率,为此赢得了古城人的一致拥戴,成了古城商行的第一任会长。
“我听说今日先生夸赞了你几句,不妨说来与为父听一听。”尽管唐正则的语气很是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商量的意味,可唐钊明白,这是父亲的考验,绝非看起来的那般。当然,他心里也是极为骄傲,觉得自己所为乃是君子之道,正合乎家中祖训,于是便眉飞色舞的说起自己惩恶扬善的高尚来。
这事说起来倒也是碰巧被唐钊碰见了,刚好又被曹先生撞见,这才有了夸赞之语。因为唐钊素喜早晨在古城中心街逛游一圈,然后再去上学,为此起的很早。今早在府上吃完早饭,他又跑到中心街去玩乐,刚好撞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在欺负一个摆摊的小贩。唐钊毕竟年少,自然热血高涨。加之他的身份在古城人尽皆知,基本上各方势力都会给唐家一个面子。可今日的事从根本上来说却不是那些人的错,而是那个摆摊的小贩自己作恶。
唐钊虽然年少,可不代表他不明事理。可那么多人看着,他更不愿意丢了面子,于是态度愈发的强硬。围观者自然是乐见其成,但也不会大声叫好,只是站那看着,指指点点,彼此窃窃私语。别看唐钊自己一个人,可那群壮汉知道,若是真个伤了眼前的少年,自己的老板绝对会卖给唐府一个面子而把他们狠狠的教训一番。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不傻的人都分得清该怎么做。再者说,那个该死的家伙又不可能跑的了,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想到这些,那群壮汉中的领头人便说道:“既然唐少爷非要插手,我们兄弟今天就给唐少爷一个面子。今后要是再遇到,那可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留情面了。咱们走!”说完这话,领头人把手一招,一群人呼啦一声就消失在街道尽头。街上的诸人纷纷大声叫好,夸赞唐钊年少有为等等。虽说他表面上仍是一副谦虚的模样,可心里还是极为自豪的。而这一切都被人群中路过的曹先生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如此,才有了学堂上的一番夸奖之词。
听完唐钊的这番话,一旁的管家老吴倒是暗自点头,眼中流露不加掩饰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