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悚然一惊,整个人都不禁后退,只可惜她被紧紧绑在了椅子上,想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这种眼神她不是没见过,在深深的大海中有些岛上活跃着海盗,当海盗出现时人们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深深的,深深的仇恨。
只是这个男人的仇恨还更深沉,深沉中含着绝望,令她根本不愿与他对视。
自己肯定不曾做过什么惹到他,那么,难道真的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那个男人却不允许她逃避。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重新又抚摸上了她的下巴,这次他用上了力,逼着楚静把脸转了过来看他。
楚静转过脸时,男人的鼻梁几乎就紧贴着她的。
她甚至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嗅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的气息。
她的心跳好像都停了一拍。
男人的眼神仍旧在打量她,这次换成了一种热切,一种渴望。
然后,楚静感觉到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脸,这本应是十分舒适的接触却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男人在亲她的脸,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又仿佛什么都没盯着。
“你……放开我……”楚静挣扎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让她说不出完整的字眼。
她只想远离这个男人,离得越远越好。
这个男人却很有耐心,他的动作并不因楚静的挣扎而放慢或放缓一点,相反他十分坚定,十分耐心,甚至十分体贴。
但楚静不喜欢他的触碰。
所以当男人的嘴靠近她的嘴唇时,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他一口,将他嘴唇生生地咬出了血来。
鲜红的血滴落在两人的衣襟上,地上。
那男人的脸本来是十分白皙的,沾染上血滴之后,则显得妖冶了。
但这样的反抗也没让他的动作有哪怕一秒钟的停顿或犹豫,他坚定不移地吻了她的唇。
然后他的眼里露出满足的光。
他直起身子来,这才伸手沾染了些脸上的血滴,放在眼前打量着,看向楚静时,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
他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手指却沿着楚静的脖颈向下滑,触碰了她的衣襟。
“你住手……滚开……”楚静气急,朝他吐了口唾沫。
只要这个男人肯不碰自己,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太不正常了!
显然这男人讨厌唾沫比鲜血多,他一下子就离开了楚静,这回,他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了。
楚静长长松了口气,自己总算能安全一会子了。
这究竟是碰到了怎样的神经病啊!
那个男人退回到桌边,从黑色的衣袖里掏出丝白的帕子,轻轻将自己擦干净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此刻在这里看着,肯定会觉得这人的动作无一处不美,但是在楚静看来,这男人此刻就是个妖怪。
幸好她现在知道了他的缺点,那就是,他有洁癖。
倒是个很搭的缺点呢,楚静莫名其妙地想。
“你抓了我来到底想做什么?你说话啊!”楚静嚷着。
这让她十分没有美感,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衬托下。
这个男人还是没有说话,楚静却从他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他的表情先是冷漠,然后撑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眼里起了点兴味。
这意思就是本来抓了你来没觉得怎样,但是现在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楚静气闷无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说话比说话还让人生气!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秦蛰,你在里面么?”
楚静这才知道这个神经病男人叫秦蛰。
而这个说话的女子也算不上什么陌生人,正是她下午偷听到的那个。
“在。”秦蛰皱起了眉头,却轻轻地回答了一个字。
“你出来,我有事问你。”那女子命令道。
秦蛰没有说话,却走向了门口,开门出去了。
楚静这回才彻底松了口气,想到从始至终自己只听到这男人说了个“在”字,不禁觉得气闷非常,偏又无法发泄。
这人生来就是给人添堵的吧!
秦蛰走后屋里只剩了她一人,她摩挲着绑住自己的绳子,试图解开。以前她在海上的时候经常要给绳子打各种结,所以在解绳子方面算是十分有经验的了。
不过还没等她自己解开绳子,就有人轻身落到她身后,一刀劈开了绳子。
楚静诧异地回头,却发现是拓跋昌。
拓跋昌冲她嘘——了一声,拉住了她的手要带她走,却在看见她脸上的血迹时愣了一下。
楚静摇头,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拓跋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拉着楚静轻身出去了。
窗外竟然是河,拓跋昌带着楚静落在一条小船上,轻轻解了缆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