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后续的专访，还要做吗？”聂初醒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微微地松开手，仰起头看他。
“看你的意思。”苏晔眸色沉沉地盯着她，轻声说。
“好。”聂初醒点点头，又问：“什么时候？”
“不如就现在吧。”苏晔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桌边，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份文件夹，里头是一份早已经拟好的采访稿。
聂初醒已经揩干了眼泪，虽然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但她并没有在意。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是现在，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一次是他亲自来采访她。她只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可以开始了。”
苏晔坐在她的身边。他什么设备都没有带，没有摄像机、没有相机，甚至都没有一支录音笔。
“你上次在节目末尾提到的那位‘朋友’，你和他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苏晔念出第一个问题。
“不是。”聂初醒回答。
“那你们是……”
苏晔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就已经被聂初醒抢答：“我们曾经是恋人。”
“恋人”这个词经由聂初醒说出来，让苏晔有种莫大的满足感。实际上在他的心里，他们俩曾经的那一段关系不过是一份协议罢了，还远远称不上是“恋人”。可是聂初醒现在这样子定义，让苏晔觉得自己仿佛在瞬间就有了名分。
“恋人的话，你们应该是相爱过的吧？”这个问题采访稿上没有，纯粹是苏晔的临场发挥。
聂初醒表情冷淡地盯着他看，看得苏晔眸中的期待渐渐消失不见，才终于出声：“嗯。”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就让苏晔的手抖得都握不住那张薄薄的A4纸。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嘴唇不断颤动，在看见她眼里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的时候，他垂下了头去。
“你不必因为这个采访而撒谎。”他似是十分沮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要撒谎？”聂初醒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用双手捧住苏晔的脸，慢慢抬起让他与她对视。
“苏晔，我爱你。”聂初醒望进他的双眸，像是害怕他听不清楚，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缓慢。
苏晔已经傻了。他盼了这么多年的一句话，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从她嘴里说了出来，反而让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他忽然想起聂初醒曾经也在所有人面前说过喜欢他的话，可是转眼之间她又向他澄清，那不过是敷衍她哥的手段，那么现在呢？
偌大的会客厅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在这里，她并不需要敷衍任何人，所以她说爱他，他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似乎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确定，聂初醒拉着他衬衫的前襟，急切地吻了上去。
她的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纯粹只是为了向他证明她对他的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然而苏晔还是觉得满足。
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里头的幸福都快要满溢出来。
“你想要报的仇我都替你报了，现在你能安心地跟我在一起了吗？”聂初醒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小小的慌张。
苏晔看着聂初醒如今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再不像曾经那样大大咧咧，举手投足之间的孩子气早已荡然无存，其实还是有些遗憾的。相比起来，他当然是更喜欢曾经的她，毕竟那样子的她才是最为真实的。可是，她做的一切改变都是因为他，在遗憾之余，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感动，以及对她的感激。
“只要你不嫌弃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站副版主编，一个月拿的工资可能都不够你买两件衣服。”面对着日益强大的聂初醒，苏晔说不自卑那是假的。他曾经无数次地看着报道中意气风发的她，感受到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让他再不敢做过多的妄想。
“嗤。”聂初醒笑了一声，似是不屑地说：“我已经够有钱了，不需要再找一个比我更有钱的男朋友。”
“所以，你可以回来了吗？”
聂初醒紧紧地握住苏晔的手，指甲甚至都陷入了他的手掌之中，戳得他生疼。
“好。”苏晔终于说出了这个字。在这一瞬间，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聂初醒长舒了一口气，她迅速地拉着苏晔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走吧！”
语气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去哪儿？”苏晔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也乖乖地被她拉着往外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聂初醒冲他神秘一笑。
她似乎很着急，走路的速度很快，完全不顾脚上穿的是一双足有10厘米的高跟鞋。
外头的职员们看见聂初醒拽着一个养眼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从会客室里出来，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聂总，出什么事了吗？”她的助理最先反应过来，以为是这位总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让聂初醒动了怒，赶紧跑到近前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