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车窗上打着霜,李边城穿着厚厚的棉衣,说话呼出的都是哈气,冰冷到鼻子被冻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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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雪地,之前路过的房子周围一排排起重机被人扔在那里工地在冬季是被废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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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西部利亚是作为外交部对俄石油进口实地考察来的,在这条零下49度低温严寒的死亡之路上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之前路过三个炼油厂,几乎全部停产,半夜大风四起,车里黑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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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让他想起部队野外生存拉练,那也是一望无际的大雪地,最优秀的战士,就是猎人,必须在最恶略的环境下存活下来,李边城手里仔细看着军用GPS定位器里的坐标,身上厚重的白色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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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枪,走在深浅不一雪地里,在一个树枝上,找到了挂在上面的食物袋,收起军用地图,拎着食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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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半腰深的雪地里,偶尔看得见芦苇地里飞着笨拙的野鸡,七八枪打死,摘光毛,火上烤,一股子火药味半生不熟的,也就吃下了肚,睡在芦苇地里的雪窝子,一睁眼看见洞口一根绳子上掉着半只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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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看见另一个家伙蹲在雪窝子上面,冲着自己笑,真正的战士不是最大杀伤力,而是怎样从战场活着回来,所以学会生存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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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父亲有个女儿在武汉军区,每次来看他总是争吵后不欢而散,养父和第三人妻子离了婚,而他的唯一女儿却嫁给了一个怪物,跟养父同龄的怪物,一个经历过军阀,国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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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说那个人荒淫混乱,邪恶残忍,而女儿却坚持自己,李边城见过那个人一次女儿过来看望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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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站在街边上远远地,但,有股战场下来的血腥味,和阴暗的眼神,有种一股让人绝望的气质,那张脸看上去只有20多岁的样子,这也是养父说他是个怪物的原因,无法相信他跟养父同龄,或者说那张脸从没有改变过却沉积了太多黑暗绝望,像个移动的墓地,阴气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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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蹲在雪窝子上冲着李边城傻笑的男人也带着那股子死人味,他叫梁食材,小眼睛脸上右侧脸颊带着长长的疤冷,是个东北人,据他自己说是在17岁的时候大兴安岭上开汽车拉原木下山道时候车子翻下了几十米高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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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过几天都来看李边城,都会给他带些吃的,和他说说话,直到某天夜里熟睡的李边城看见漆黑的洞口蹲着一个人,满脸阴森直勾勾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李边城,那张脸上带着长长的疤冷,是梁食材,这很诡异,等他起身再去看那月光下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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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梁食材每次来找他,李边城都会观察他的表情,很朴实,老实的一个人也很随和,要说奇怪的地方就是身上一股子恶臭味,脸色也越来越发黑,眼神开始变得呆木,直到三个礼拜后,李边城走出林子,回到营地才知道,梁食材早就死了,半个月前,梁食材杀了三个战士,在他的洞穴里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因为食用尸肉,阴气太重,半个月前就被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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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雪窝子外面芦苇荡,一个黑影钻井,洞穴,李边城睁开眼睛,黑的发青带着血丝,扭曲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那眼睛闪烁着光,梁食材长着血盆大口,扑向惊恐的李边城,惊醒在颠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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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死的人脸色发紫发黑带着红色血丝,面露狰狞,那是冻伤后的腐烂,坏死迹象,记得哪个医生这么说过的,李边城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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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穿过如同江面一样的大雪地,车辙印两旁都是些废弃的车辆,那些金属在这低温下异常脆弱,就像那折断的吊车手臂一样,西伯利亚死亡公路,1200公里处,一片荒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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