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辉子梦见了小时候跑过的荒地水塘,芦苇金黄色的灌木丛,篱笆院土坯房,灶台,大炕摸着滑滑翻着光板子下火炕冒出的烟味,那是受潮的玉米秸秆发出味道,炕头上烟熏过发黑的木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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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墙上贴着的旧报纸,晚上天黑后炉火旁蹲在地上烤苞米的味道,那是个一百多年前的老屋,凹进去的炉灶,火墙上被刮去,黑烟熏过,但,摸上去闭着眼还能看得见墙壁上那些花纹,躺在炕上睡觉早上睁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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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每个物件,桌子上爷爷的烟斗,柜子上彩色烟叶盒子带着棱角,绣这花纹,每一夜睡过的地方我都记得,溪水里捡来的玉石我藏在,房后屋下,鼠洞里,后院篱笆外有棵大槐树小时候经常爬的树下有个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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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的老李叔在这养鱼,夏天树上系了根粗麻绳站在上面往下跳,池塘里的水凉凉的一抬手就抱住一条大鱼,辉子梦见还睡在老屋的炕上,记得周围的一切只是渐渐的,像噩梦一样痛苦的改变了窗外照进来的灯光看得见带着花纹的壁纸,一个陌生的世界,醒来的梁子辉不愿接受这个痛苦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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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加利福尼亚州一个简陋的旅店里,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陌生,黑暗,带着未知的恐惧,辉子坐在床边失声痛哭着,巨大的落地窗外街道上车流滚滚,而自己躲在黑暗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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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站在旅店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手里拿着话筒,辉子第一次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嘟嘟嘟,喂请问找谁啊?”父亲低沉的声音,“我还活着,”只有一句话接着辉子含着眼泪挂断了,落寞的背影光着脚走回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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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房门,躺回床上,就这样挨到天亮,第二天清晨,昏暗的街道,满地黄叶,辉子通过修车行用那袋大麻换来了一个身份证和驾照叫上一副加州牌照,每天早上出车去港口拉鲜鱼,送到市场卸货,再到批发商场拉一车蔬菜在集市上分给商贩,去车行洗车后再到仓库去给超市配货,辉子每天都是这样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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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杉矶市区生活了三个礼拜后,认识了一个西班牙餐厅老板每个月100美元,清晨接他去港口挑选海鲜,之后去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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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帮他把采购的食材运回饭店,对于小商贩来说这样的运输成本是最低的,因为辉子加入了当地一个运输司机工会,所以每天的运输都是现金结算的,每天,辉子系着腰包,手里拿着计算器,跟商贩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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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本子里记下账目,每天的批发价格都是浮动的,随时变化所以辉子要适应这里的环境,偶尔还会花钱买入一些果蔬自己批发给市中心的商店,现在算是个二道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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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去墨西哥拉一车水果,批发给别人,在郊区辉子租住了一套公寓,连带地下停车位,辉子打算在这里攒些钱,挣到自己回家的路费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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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个月后发生了这件诡异的事,先是一天夜里修车行的安妮一个黑人找到我给我看了一张通缉令上面是我那辆货车,说是边境警察怀疑跟贩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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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就把这俩货车二手卖掉了,去了一家运输公司打工,之后半夜噩梦惊醒,看见房间昏暗的台灯下一个黑袍亡灵站在那里交给我一枚戒指,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语言,再然后就是你,风刃找到我,带着我逃离恶魔的追杀,来到纽约一个地下室里,这场还未结束的噩梦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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