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妃,你我同为后宫嫔妃,当初我颜色丰润之时也颇得皇上恩宠,比你此时荣华虽不如,却也不差于任何其他同级嫔妃。所以你此时的尊荣我确实有些不悦,但你毕竟也会荣华老去,总有一日会颜老色衰,到时皇宫的恩宠肯定不会再赐于你,你又何必为难此时的我。”
这一番话,倒是说和极为楚楚可怜。
施长宫黑眸微眯,语气依旧平淡,“可惜姐姐误估了一件事。”
她站起身来,“你入宫的目的是什么,我早已经心知肚明,所以,妹妹我虽是极为同情姐姐,但今夜,姐姐不得久活!”
留她,便是留下独孤明朝的一个恶爪,虽说她只是后宫一个失宠的嫔妃,但谁知道她还会惹出什么风浪。
施长宫淡漠地从怀里取下了一颗药丸,这药丸是她从白龙那里拿的,可以快速致人平静死去。
同是女人,她不想看着她死时狼狈不堪。
施长宫走到她的面前,轻易地用手指分开了她的唇瓣,将那颗药丸强行塞到了她的嘴里。
“为何……我做错了什么……”俪妃手指掐着脖颈,眉头紧蹙着,“我不过是爱了不该爱的人……”
声落,已经没有了呼吸。
心里没有难受是假的。
但她当初重生之时便很清楚自己以后的路途,若心地善良,日后更会艰辛难行。
“我又看到了你的另一面。”独孤榛安静地斜着身子站在不远处,黑眸里闪过了一抹探究,“你有着与你年岁不相符的冷静,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竟不如你。”
“那拜托太子以后可别靠近我,不然哪一日说不定我也会如杀她那般将你给杀了。”
施长宫鼻子里哼出了一道风。
“哼,无防。”独孤榛见她要走,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你不想进这个机关看看?”
皇宫内苑,极少有这机关设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机关密室肯定是后来建立的,里面肯定有玄机。
施长宫已经走到了机关面前,伸手打开了门。
里面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独孤榛拿出火折子,这才照出了一丝光亮。
里面装饰有些诡异。
施长宫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雕塑,两个人儿不着衣褛地抱在一起,女子神色娇羞,男子体型健硕。
女子是俪妃无疑了,这男子倒不是施真泰。
“这个男人你认识?”施长宫转头看着独孤榛。
“嗯,御史大夫甄应。”
“哦。”
施长宫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行着,人工小河畔又偎着两个人,女子背对着男子,男人净衣驰骋如野巴奔腾。
“这又是谁?”施长宫挑眉。
“骠骑将军文无华。”
“……”
不远处又有人影,施长宫还没开口,独孤榛已经开口道,“别再看了。”
“为何?你不想看看那些表面上支持你的人有谁其实是虎狼之心么?”
“看了又如何?男人无不诱于色。”独孤榛淡漠地移开目光,“而且你不觉得,此行甚是奇怪。”
施长宫微微一怔。
这里出现的男子其实都是朝中支持他的人,如果当真信了这些,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他独孤榛还有谁支持着他呢?
但若这一切皆是别人精心算计的,那他们若是信了,便是借自己之手杀了自己的人。
独孤榛那般聪慧,不可能尽信几个雕塑的。
“嗯,不看了。”施长宫已经原路折回去,“你赶紧回床榻上躺着,不然便有人知道你其实早已经恢复了,到时候又告你一个犯上欺君。”
“好。”独孤榛眼底里满是宠溺。
他很清楚她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这般聪慧的姑娘,且与他心灵相通,他若不好好珍惜,自己只怕会终生遗憾。